“那杏林樹也都老了,管理也不行,產量越來越低,一年最多能賣一千五百塊錢的杏子,加上投入的人工和管理費,一年到頭也就三四百塊錢掙頭,大奎都悔死了。”秦大年道。
“可咱飼養長毛兔不一樣啊,你跟衛平不是算著,一年能掙好幾千嗎?”郭玉蓮問,“咱就是送個幾百塊錢的禮,也值當啊。”
他畢竟當了多年的大隊長,自己從來沒有收過彆人的東西,現在卻要求到彆人,要給彆人送東西,這讓他難以接受。
但他知道,大多數村乾部都跟他不一樣。而秦小勇和秦繼林,就是這大多數村乾部中的一員。而且是比較勢利的那種。
為了發家致富,看來,這禮還是得送啊。
其實,秦大年知道,自己和大兒子就算辦成了長毛兔養殖場,一年的收入,卻連二兒子的十分之一都達不到。
根據二兒子的發展計劃,用不了一年,他就能成立自己的藍寶石加工廠,成立藍寶石加工廠以後,二兒子說,還要開礦,說一年掙個幾十萬都不是問題。
如果真是那樣,自己和大兒子一起到二兒子的藍寶石加工廠幫幫忙,一年也有至少幾千塊錢收入。確實沒必要費心勞力的去搞什麼科學養殖和科學種植。
但秦大年搞科學養殖和科學種植,並不隻是為了自己家,他要帶領全村人發家致富,讓紅崖鎮上最窮的秦家村,變成富裕村。
“要不,還是你跟衛平去吧。”秦大年道。
“我,我去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啊。”郭玉蓮難為地看著丈夫,“衛平更不行,三棍子都打不出個屁來。不行,這還得你去。”
見丈夫眉頭糾結成了疙瘩,郭玉蓮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我知道你搞不來那一套,可你要是不打點打點,萬一他們兩個故意難為咱,不給痛快的批,那可就耽誤咱發家致富了。”
“嘿!……”秦大年跺跺腳,沒好氣的說道,“我去!”
第2天早上8點鐘,秦大年拿出4條兒子為他買的紅牡丹香煙,用舊報紙包成兩份,拿起其中一份,就往村支書秦小勇家走去。
剛剛走出大門口,見不遠處老柿子樹底下,劉臭嘴正和另外兩個中年婦女在嘀嘀咕咕,秦大年立馬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就好像她們在說自己一樣。
看著手裡的報紙包,香煙輪廓明顯,秦大年覺得不行,就又走回家裡,把香煙裝進一個化肥袋子,又塞進去一些破瓦片,然後提著化肥袋子,就要再次出門。
“你不是去送禮嗎?裝些碎瓦片子乾什麼?”郭玉蓮不解地看著丈夫。
“你不懂。”秦大年扔下這麼一句,提著化肥袋子就出門了。
由於秦小勇家就在小賣部附近,彆人也不會懷疑什麼。
一想到要送禮,一想到自己這鬼鬼祟祟的行為,秦大年就充滿了羞辱感,但不去又不行,難為死個人。
一路走著,儘量避開村道上的行人,很快到了秦小勇家大門口,竟然沒有正麵跟村裡人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