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隻是冷冷道:“刀瘡易沒,惡語難
消,薑嬪娘娘有空多修修口德,莫要遭了父皇厭棄還不知為何!”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薑嬪就艸了,怎麼一個個的都有病一樣!
她有說錯嗎?
這宮裡誰不知道十一皇子被厭棄,且活不過成年!
她匆匆回到自己宮裡,還未進門,就被隔壁毓秀宮的十皇子丟了一節木頭砸到了腦袋。
薑嬪怒從心起,在聽宮人稟報說李衍往冷宮的方向去了,立刻又帶著人往冷宮的方向匆匆趕去。
打不了大的,她還不能欺負一下小的。
反正現在皇上都忘記那病秧子了,她今夜再吹吹枕邊風,再把那對母子送進冷宮也不是不可能。
薑嬪自持恩寵,很是自信。
另一邊,建寧帝批完折子,就出了清心殿。原隻想著散散心,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冷宮附近。
他看著高高枯敗的宮牆看了一會兒,正打算走,就瞧見從冷宮另一條岔路口出來的李衍。
他略微詫異,問身邊的汪全:“十一禁足結束了?”
汪全點頭應是:“今日正好結束。”
建寧帝頗感欣慰:“這孩子孝心真不錯,解禁頭一日就來看梅妃。”
汪全自然應和:“誰說不是呢,十一皇子是梅妃娘娘看著長大的,自然同她親厚。他應當是知道梅妃娘娘病了,特意過來瞧的。”
建寧帝蹙眉:“派太醫去冷宮了嗎?”
汪全點頭:“去了。”
建寧帝歎了口氣,然後不遠不近的跟著李衍身後走了。
這孩子四歲了,瞧著好像高了些,但依舊病弱。沒走一段路就累了,坐到了不遠處的涼亭裡歇息。
建寧帝隱在一棵高大的柏樹後瞧著他。
小孩兒乖乖巧巧的坐在鋪了褥子的石凳上,一手擱著腦袋,一手摸著蹲在桌上的胖橘貓。邊摸邊小聲嘟喃:“小橘,小橘,你怎麼又胖了?再胖下去就跳不起來了,要像我一樣,走幾步就喘,會被人嫌棄的。”
他耷拉著腦袋,神情落寞又難過。
建寧帝突然有些後悔禁足他半年了,這孩子該不會也覺得自己被嫌棄了吧。
他剛想走出去安慰安慰這孩子,對麵的岔路口就走來了一人,正是他近日寵愛的薑嬪。
他邁出
的步子又收了回來,打算等薑嬪走了再過去。沒想到薑嬪徑自朝涼亭裡走去,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小孩兒。
“呦,十一皇子終於解了禁足了?在這兒乾嘛呢?”
橘貓聽見聲音,第一時間跳到了李衍身上,然後警惕的盯著來人。李衍仰頭,遲鈍的眨巴了兩下眼睛,問:“你是誰啊?”
薑嬪興衝衝的跑來欺負人,沒成想小孩兒不過半年就把她忘了,惱怒道:“十一皇子被關傻了吧,先前本宮給一千兩找你見皇上……”解釋完,她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隨即冷哼一聲睨著李衍。
李衍撓頭,還是一副什麼都記不清的表情。抱著胖橘貓怯怯的起身,弱聲道:“我要回去了,我娘會著急的……”
薑嬪猶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立刻擋在李衍麵前。
李衍往左,她就往左,李衍往右,她就往右。
李衍仰頭,眼眶蓄淚,抿唇看著她,那模樣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
李衍身後的宮婢急了:“薑嬪娘娘,您攔著我們小皇子做什麼?”
那宮婢話落,就被薑嬪身邊的大宮女扇了一巴掌。
李衍怒目而視,原本怯弱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你打紅豆姐姐做什麼?”
薑嬪低頭,傲然的瞧他:“打就打了,還要什麼理由嗎?十一皇子,您現在不比以前了,皇上現在壓根不記得您了吧。”
李衍眼淚汪汪握拳。
她繼續嘚瑟:“本宮說的是實話,您氣什麼。其他皇子都有名字的,就連死掉的六皇子和九皇子都有,獨獨你沒有,皇上恐是怕您死了白取了呢。”她掩唇譏笑,儘管故意壓著聲音,還是叫建寧帝聽見了。
建寧帝怒氣上湧,啪嗒踩斷了腳下的樹枝。
薑嬪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情況,見李衍眼淚要落不落,好心情的彎腰,同他平視:“十一皇子,想哭便哭吧,說不定也沒幾回好哭了。”
李衍覺得她這雙眼睛看上去有些像才見過的趙娘娘,但卻盛滿惡毒和壞意。
他一點也不喜歡。
他突然一揚手,一包辛辣的辣椒粉直接揚了她滿頭滿臉。
薑嬪驚叫一聲,捂住眼睛。
李衍快速從她身邊竄過,就要往亭子外跑。薑嬪氣急,伸手就要去抓李衍,同時跺
腳大喊:“快抓住那病秧子!”
鐘粹宮的兩個小宮女被人死死的摁在地下,其餘人都去圍堵李衍了。李衍慌不擇路,一頭撞在了迎麵來人的懷裡。
他仰頭,就見建寧帝陰沉著臉站在他麵前,單手呈護衛姿態將他護住。
李衍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腿,麵上惶恐,心裡暗罵:跟了一路,終於舍得出來了!
薑嬪宮裡人見到建寧帝,嚇得齊齊跪下,三呼萬歲。薑嬪抹去臉上的辣椒粉,眼珠子一轉,嗚咽一聲,撲過來惡人先告狀了:“皇上,您來得正好。臣妾方才見十一皇子一個人坐在涼亭裡,就過去問了他兩句。他也不知發什麼瘋,突然撒了臣妾一臉辣椒粉,臣妾眼睛都疼死了!”
那雙被建寧帝誇過無數遍的眼睛,此刻紅腫垂淚,再配上薑嬪明豔的五官,顯得我見猶憐。
隻是她才撲到建寧帝身邊,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