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獨眼中突然透著警惕：“這卡你是…”
想了想湯姆還是搖搖頭，這是神女大人特殊關照的人，這卡絕對是神女大人或者是大老板才能給的，而這個少年，大概是真的不清楚這張卡意味著什麼吧。
隻是上麵的老大也太懶了吧，送出東西也不說明一下，真是~湯姆心裡吐槽道。
“湯姆哥你是說這卡裡有十億聯邦幣，然後你剛才把那個自助取款機給取爆了，然後現在我們去取爆下一個自助取款機？是這樣嗎？”好不容易順過氣的祖小龍瞪大著眼珠子把這件事理了一遍。
湯姆聳聳肩肯定道：“沒錯，事情就是這樣。”
“我…去！”
神色苦惱的祖小龍抬手揉著自己腦袋，把頭發揉的亂糟糟的卻不知覺，不怪他會這麼錯愕的不知所措，一個兩年來獨自生活和柴米油鹽打交道，連一萬塊錢都沒見過的十八歲少年，任誰突然發現自己卡裡多了十個億都不會淡定的吧。
不過祖小龍怎麼說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很快平複下心情，阻止湯姆：“等等，湯姆哥，彆去找自助取款機，找一個偏僻點的地方停一下吧。”
他還是需要冷靜一下。
越野車停在一條僻靜小道的樹蔭下，湯姆還是忍不住好奇，轉過他的大光頭，一隻獨眼盯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祖小龍問道：“小龍，你是不是和我們神庭有關係啊？這張卡是神女大人給你的？還是大老板？我可從沒看見過他們送出這種級彆的卡~”
“彆亂說，我怎麼可能和神庭有關係！他們可是販賣…等等，你說你們神庭？”祖小龍否認著和神庭公司這個軍火公司有關係，不過卻突然抬頭驚訝的看著湯姆。
“你是神庭公司的人？！”
“你不也是嗎~”湯姆晃了晃手上祖小龍的黑卡，“而且級彆比我還高~”
對於湯姆是神庭公司的軍火販子，此刻祖小龍真的不知道做什麼反應才好，惡之花傭兵團的幾人給他的印象都不錯，都有些嫉惡如仇的感覺，即使是扶桑人本間千葉，他其實也不是很討厭。
然而…
“你們，我是說惡之花傭兵團的所有人都是神庭公司的
？”祖小龍神色不愉。
“哎哎你小子那是什麼表情啊？！要不是神女大人的命令這麼晚了我才不想陪你到處亂逛呢！”看著少年臉上嫌棄的表情，湯姆氣得哇哇亂叫。
祖小龍感覺有點頭痛：“神女…怎麼又扯上她了…”
“實話和你說吧，小龍，從第一次見麵我就認出你來了，當時你的畫像在神庭所有高層人員手裡都有備份，雖然那時候我不知道上麵為什麼這樣做~”湯姆攤手。
祖小龍知道那肯定是雞腿和尚的命令，揉著發痛的額頭道：“所以你們昨天所謂的貨物就是軍火武器？你們藏得可真夠深的啊…”
聽出了少年話中的諷刺意味，湯姆沉默片刻，想到祖小龍的身份，還是說道：“是機甲~”
“機甲…”
嘴裡念著，一道閃電般的想法劃過祖小龍腦海，將一切都串聯起來。
“所以，你們的機甲是賣給了一夥黑袍人嗎？”
湯姆不明白為什麼車後座的年輕人語氣越發顯得寒冷，黑黑的額頭上眉毛緊皺：“是一夥黑袍人，實力很強。”
“就在昨天晚上，你們做了交易，然後你就把這個消息報告給了神女，亦或是雞腿和尚，再然後雞腿和尚再告訴
我，我才知道了，那一群黑袍人的陰謀…”
像是對湯姆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祖小龍陷入了一種說不清是被欺騙的憤怒還是懊悔之中，懊悔獲知情報太晚，以致那些被黑袍人擄去神社的嬰兒全部死亡。
雖然這情報是來自神庭這個軍火公司…沾染無數鮮血的罪惡的軍火公司呢…
“小龍，我知道，你這樣的人對神庭公司有惡感…”
祖小龍卻突然打斷，大吼道：“什麼叫我這樣的人！！你們所有人都這樣！！都自以為看透了我！！！”
少年一手捏著駕駛座的靠椅，雖然有厚實的棉織物，但裡麵高強度塑料支架和彈簧被捏爆的聲音還是傳了出來，讓湯姆臉色一變。
“難道不應該厭惡你們這些賣軍火的人嗎？！難道那些被你們賣出去的武器打死的人就沒有你們的罪責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能好好的扮演一個壞人的角色？為什麼是你們這樣一群嫉惡如仇的人在販賣軍火…”
對著湯姆吼完這一通，祖小龍的手無力的從椅背劃下，捂著自己的臉，腦海裡空蕩一片。
對於這些矛盾情形的憤怒，早已壓抑在祖小龍心中多時，老霍德身為聯邦安全局局長，卻密謀著推翻議會建立新聯邦；張威廉在扶桑人心中是救世主，的確為扶桑人爭取
了許多權益，但實際上卻在奴役著所有扶桑人；還有神庭公司，明明就是一些軍火販子，可是神女這個神庭公司的半個決策者，卻在做著消滅恐怖組織，阻止恐怖襲擊的事情；甚至是百裡紅顏這個女魔頭，因為她的出現，也終結了第三次世界大戰，促成了所謂榮光的地球聯邦成立。
而即使是雷格裡芬那樣的恐怖組織獨裁者，似乎也曾想過維護世界和平…
太多的事情不是非此即彼了，從采集係統覺醒，從他開始真正的接觸並了解這個真實世界開始，太多這樣矛盾的事情衝擊著他簡單直接的價值取向，好的就是好的，壞的就是壞的，正義的不可能是罪惡的，罪惡的也不可能存在任何一絲正義。
他一直在默默地接受，沉默著，卻一時間無法認可，他就是湯姆口中的“你這樣的人…”，可“你這樣的人”不好嗎？
簡簡單單的認知一切，遇上惡人惡事就罵就批判，要是你有力量還能夠用暴力去消滅罪惡，遇上好人好事就表揚就鼓掌，要是你有能力，還能夠將這些扶為榜樣。
但祖小龍握著力量時，他發現自己做不到這些，這些自己曾經一無所有時想要做的。老霍德該死嗎？張威廉不該死嗎？神女該死嗎？百裡紅顏不該死嗎？雞腿和尚該死嗎
？
還有，麵前的湯姆該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