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年紀大了，但無論是精神還是眼神，都不見老態。
沈君山閱人無數，但在外婆的麵前，有時竟也還會感受到壓力，“想問問您，和路家，有多深的交情？”
外婆坐在沙發上，手裡抓著一把瓜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磕著，“當年我和你爸，還有路暢，是大學校友，交情算來也有很多年了，你爸和他，算是多年摯友。”
外婆看了沈君山一眼，“你有什麼話可以直言，什麼時候這麼吞吞吐吐了。”
當年陳老爺子看不上沈君山，偏偏陳緲一意孤行，好在沈君山也是個爭氣人，最關鍵的是他人品好，這麼多年，對陳緲一如當初，為人嚴格卻不刻板，外婆也是對他改觀了不少。
沈君山歎了口氣，“我這些天，在跟路氏的案子，路巡鴻打算和夫人離婚，路秦兩家要拆分，我接觸了不少路氏的財務資料。”
外婆很淡定，她見過的事情多了，何況這些事跟她並沒有什麼關係，“路氏的複雜程度，簡直難以想象，原本這些也都與我無關，可是路家的公子，和聽橙......”
原來是來跟她說這個的，說起路觀棠和沈聽橙，外婆倒是比沈君山還要先看出來的，外婆笑著問他，“怎麼？你也想學學你嶽丈，讓聽橙也走一走她母親的老路？”
“這......”沈君山一下被噎住，他確實有阻撓的打算，可這不是巧了麼，他阻止路觀棠，不就如當年陳老爺子阻止自己？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是聽橙的父親，女兒該如何管教，我沒資格插手，隻是你真的確定，你做的一切，最後會是為她好嗎？”
人生在世，命運這東西，誰又說得好，沈君山無話可說。
當年他無法理解陳老爺子，可如今自己做了父親，才明白當年老爺子在憂慮什麼。
當年他一窮二白，如今的路觀棠，卻是家世太厚，過猶不及，也是好笑。
“當年小緲賭你贏，結果你贏了，她也就贏了，如今你看你的女兒，可有她母親當年的魄力？”
沈君山苦笑，“怕是青出於藍。”
母女兩都是表麵柔弱內心堅韌的人，沈聽橙比陳緲，怕是膽子還要再大一些。
外婆起身，“君山啊！我知我若跟你說順其自然，你也不會放心，那便去查探一番吧！隻是為人父母的分寸，在放不在拿，我年紀大了，隻希望孫女一切都好，我不能預知未來，無法判斷你對還是她對，所以我沒有立場，你也不必顧忌我和路家的關係，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還講什麼人情往來。”
沈君山坐在沙發上，都說順其自然，可作為一個父親，怎麼能當做完全沒看見啊，思慮良久，沈君山拿出手機，“喂？你之前說的柳蕊的事情，再繼續往下查一查吧！”
“也沒什麼，就是，我還想知道的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