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離她遠一點。”
“不可能！”路觀棠抬頭，眼神堅定，“您是聽橙的父親，也是我的長輩，我尊重您，也理解您的心情，但是這件事，我不能答應。”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沈君山搖頭歎息：“路氏的狀況，你比我清楚，你姓路，就注定麻煩纏身，誰也不知道，還會有幾個趙讓，那是不是每一次，你都能護得住她呢？她又還受得起幾次這樣的驚嚇，還是說你以後，不會繼承家業？”
沈君山幫這帝都的名門打過太多的官司，也看過太多的爭執，“路家門楣太高，小女實在高攀不起。”
路觀棠捏著拳頭，指甲陷進肉裡，沈君山不愧是律師，最懂人的弱點在哪裡，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接手路氏，可是秦杉……
“都說再一再二，沒有再三，聽橙已經為你受過三次傷害，便是欠了你什麼，也該是還清了的。”
路觀棠沉聲道：“她從來不欠我。”
倒是他，著實欠她良多。
談判仿佛陷入僵局，兩人都不肯讓步，路觀棠為的是傾心之人，沈君山為的是親近之人，“我還沒有跟聽橙談過，她性情溫和卻又執拗，我不想傷了父女情分，但此事我絕不會讓步！”
沈君山起身，“言儘於此，如果你沒有辦法和我達成共識，那我會去找我女兒談一談。”
“等等！”
路觀棠太過用力，手臂上的傷口崩開，漸漸地有血滲出來，“您說的話，我會認真考慮。”
“說了讓你在醫院待著你不聽，這才回來幾天，就搞成這個樣子。”
傷口還沒有完全長好，又裂開了，私人醫生拿著小鑷子一點一點的把線挑開，秦杉看著都冒冷汗，路觀棠卻仿佛沒有知覺。
他臉色慘白，那日確實是流了很多血，這幾日又沒人細心照料，整個人越發的顯得單薄。
路觀棠一隻手搭在沙發上，另一隻手握著手機。
秦杉瞄了一眼，是一張照片，看上去應該是偷拍的，十幾歲的小姑娘肌膚如雪，彎著腰，手裡拎著兩串紅彤彤的辣椒。
光線很好，即便年紀還小，卻也可以窺見日後的美貌了。
那日在車裡看的不真切，但也能看得出來，那是沈君山的女兒，沈聽橙。
醫生素質極高，一言不發的快速處理了傷口，“不算嚴重，但是往後還是多加注意，要是一直這樣，怕是更難完全好了。”
路觀棠沒說話，顯然是在出身，秦杉送醫生出去，“勞煩您了。”
醫生搖頭，“不勞煩，還沒見過路少爺這麼省心的病人。”
傷口崩開，縫好的線嵌進肉裡，他要一點一點的挑出來清理，原本還擔心這位少爺發脾氣，可除了肌肉有些抖動以外，路觀棠一句話也沒說。
秦杉送走了醫生回來，“這是怎麼了？跟你的小女朋友鬨矛盾了？”
路觀棠手腕一轉，把手機收起來，“不是女朋友，不要亂說。”
秦杉本來是臨時起意來看路觀棠的，沒想到一來就發現他紗布滲了血，如今看來，大概不是不小心？
“怎的了？她沒來看你？”
倒是少見路觀棠這般鬨脾氣。
沈君山剛走不久，路觀棠此刻心煩意亂，根本沒心思跟秦杉調笑，“她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