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冊簽得很快,李桃李順便把陳讓和杜康的都帶走。八點半,穿著白大褂回了影像老家。
楊帆不常來閱片室,把自己的徒弟鐘常安派來當李桃李接下來的帶教。
鐘常安是科室裡除了實習生外最年輕的醫生,每天跟學生們嘻嘻哈哈,看著沒什麼架子。
一上午,閱片室裡都是“這拍的什麼玩意兒”、“這片子是我能看懂的嗎”以及劈裡啪啦的鍵盤聲。
李桃李撓撓臉,拍下一張腦CT斷層圖像,然後發到八個影像交流群裡。
【彆叫我麵包:請教一下老師們,這個報告該怎麼寫呀QAQ】
十幾分鐘後,他收到三個不太一樣的答案和一個微信公眾號鏈接。
【影像科那些事,談一談我為什麼不願意在微信上看斷層圖像】
李桃李:“……”
好無助,有點不想乾了。
鐘常安嚼著酸奶湊過來,很新奇道:“怎麼不寫呀。”
“我正在看圖,”李桃李乾笑,“磁共振的圖像好難看,我有點不會。”
“沒事兒,你大膽寫,”鐘常安摩拳擦掌,“你寫了我才能知道你哪裡不會,我才好教你。”
十來分鐘後,鐘常安擰眉盯著電腦上的報告,困惑地連吸好幾口冷氣,“你這寫得有點……太大膽了吧?”
他咬牙,“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多寫寫感覺就來了,咱們這一行靠的就是感覺。加油!”
李桃李眨巴著亮閃閃的大眼睛,點頭“嗯”了一聲。
“我就是打個比方,”鐘常安改口,“你不能真靠想象。”
李桃李眼裡的光一下子就滅了。
突然有點想念願意手把手教他的陳讓了。
好在他的基礎還不錯,在科室磋磨到周五,勉強能看懂一星半點,不至於坐在鐘常安旁邊當吉祥物。
周末,他把自己關在之心苑的房間狠狠學了一整天,傍晚半死不活地走出來,靠在牆上木著眼睛道:“我在超聲科過得還是太幸福了,都快忘了自己是個什麼德行了。”
“怎麼啦?”牧文星正在客廳跟著RAP跳廣場舞。
李桃李歪著腦袋,發自內心的不理解,“你說影像怎麼就那麼難學呢?”
“對呀,就是很難,”牧文星說,“但是學好了很吃香的,工作環境又簡單,又不用加班,最重要的——”
牧文星興奮道:“不用接觸病人!”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每年都有多臨床轉影像的?”
李桃李笑,“小小斷層,比陳讓還抽象。”
說著,突然想起來什麼,眼裡恢複了些神采,欣喜地問道:“明天就是周末了,我們要去時月姐家吃飯嗎?”
兩個閨蜜關係一天比一天好,周末聚餐已經成了習慣。
誰料牧文星一本正經地搖頭,“不去。”
“為什麼?”李桃李失望地拉長聲音。
“你說呢?”牧文星奇怪道,“讓讓要考試了,我們不能去打擾他。”
說著,兩手一攤,一副被波及的樣子,“就連時老師最近都不去上課了,說是要在家裡照顧讓讓,直到他考完試。”
怪不得甜品店最近都沒開門。
李桃李張嘴,半晌憋不出一句話。
良久,抱胸哼道:“他怎麼那麼巨嬰啊。”
“你彆胡說,”牧文星笑眯眯道,“人家以後就是準研究生了。”
李桃李不服道:“研究生很了不起嗎?我也是研究生啊,我還是博士研究生,我驕傲了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