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竟更加悵然,膽子竟也大了幾分,按住他爺相好的大手,喚道:“陳二?”
可他爺相好沒有應是,也沒有應不是,隻把陳竟往懷裡頭更收了收。陳竟的悵然登時消散得一乾二淨,管他噩夢好夢,這也是他爺未過門的姨太太,他是他爺童叟無欺的好孫子,難不成這要是夢,他就能和他爺相好乾一發?這還沒搞明白這“捉龍號”的屌毛事到底是“進化號”附近轉悠的人魚搞出來的,還是他爺搞出來的呢!
陳竟連忙朝外脫了脫,安撫似的摸著他爺相好的膀子……他也隻敢摸這了,也幸好這是個雄的,要是雌的他連膀子都摸不得了。他賠笑道:“寶貝,我覺得這名字不好聽……我們要不要再重新起一個?”
他爺相好把額頭抵給陳竟的,指頭玩弄、逡巡著陳竟的褲腰帶子,製著陳竟四肢之中全部的可動員力量,在夜裡低低道:“不困了?不想睡了?嗯?”
陳竟立馬在床墊子上立正了,可惜想掉頭仰立正,叫他爺相好製住了仰不過來,隻能側立正。他雙眼緊閉道:“睡了。”片刻,他哄道:“你鬆鬆手,我正著睡,側著睡……”他尋了個最大的害處,“蛋不得勁。”
他爺相好果然一笑,但陳竟笑不出,不過也算博佳人一笑了,且還好他爺相好為人雅量,今日果真放他……放他爺一馬,興許是牆櫓灰飛煙滅,這碼子事,強求來的,終歸沒有雅興。
脫了他爺相好的懷抱,陳竟便睡得舒暢了,仔細想來,今日竟是“捉龍號”的這檔怪事發生以來,他頭回在夜裡有切真的、安心的睡意。但夢會周公前,陳竟猶覺他爺相好的手緊緊牽著他,好似是他要去遠遊,若不牽著,他便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朦朧之間,陳竟朦朧地說:“寶貝……改日你同我說說……咱倆以前的事好麼?”
他睡得熟了,於是也不記得他爺相好是說好,還是說不好,還是仍然靜靜地凝視他。天之將明,陳竟提早醒來了,轉頭一看,他爺相好仍在他旁側,手也依舊牽著他,竟這樣過了一夜,隻不過不知道有沒有睡著,可陳竟稍稍起身,看了一陣,也沒有看見他爺相好一動。
陳竟照舊取出萊妮的小木瓶一嗅,一個噴嚏,再睜眼時,果然也照舊已回到“進化號”上來了。
但這回陳竟竟沒有往日的狂喜、如釋重負,約是確定了他爺相好對他爺的真情,隻要他這好孫子欺借這真情,他爺相好一定不會對他不利,甚至……也許他藏掩不住,叫他爺相好發現他不是他爺,而是他爺與真正妻子的後人,憑這真情,他爺相好也不會殺他。
愛情是這樣奇怪的東西,叫利刀也變作柔意,叫人作出這樣大的改變,這樣大的決心。若他爺相好不愛他爺,那他這好孫子要見識的,就是能殺他千千萬萬遍的海怪,可他爺相好愛他爺,所以他這好孫子見識到的,隻是一個他爺的愛人。
這是天大的好事,天大的便宜,可陳竟在床頭坐了一陣,心裡頭竟隻有一種陰差陽錯愛錯人、走錯路、沒結果的哀憐。
他爺愛過誰呢?他爺這一生,怕是誰也沒愛過。
“……陳竟?陳竟!”陳竟猛然回過神,才見是劉傑叫他回神。上了“進化號”,劉傑的工作強度更勝996,不過一來還算年輕,二來“進化號”的重大發現打來一針強心劑,才叫他看著算像樣些。
劉傑難得笑道:“昨晚又沒休息好?”
陳竟連說沒有,劉傑麵色之中有些微愧疚,遲疑道:“陳竟,前日晨會……我在‘進化號’上也實在沒有什麼話語權,所以沒辦法為你說話,並非……並非是我有意裝聾作啞。”
終於與他爺相好相見不是度日如年了,可再回“進化號”卻成恍如隔世了,陳竟一時沒想起是哪回事,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