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真摯熱情,準備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介紹。
而南陳隻是掃了一眼江念,就彆過臉,指著那一束開得豔紅的弗洛倫蒂娜,出口的聲音冷淡:“就這一束,包起來吧。”
“啊,好。”江念低頭將花束抽出來,她用上自己最甜美的聲音熱情地介紹,“客人隻要一束嗎?我們店裡剛進來的百合也賣得很好……”
她滔滔不絕地講了一通,對麵的少年始終是沉默。
不過江念沒有氣餒,她把包好的弗洛倫蒂娜遞給南陳,眼彎彎地笑著,像今日從玻璃門外照進來的陽光。
“你的花。”
南陳拿過花就往外走,江念在後麵喊了一聲。
“客人,要不要加個微信,我們有活動的話可以在微信裡提醒你。”
南陳的腳步頓了頓,而後繼續往外走,他的聲音落在後麵,依舊淡漠,“不需要。”
江念歎氣,搖了搖頭,果然還是沒那麼容易加到他的微信。她將剩下的弗洛倫蒂娜擺好,月季嬌豔的花瓣自然地舒展著。
臨近下班時,張嬸讓江念順便在這裡吃飯,江念笑著拒絕了。她推自行車出來時,剛上完興趣班還背著書包的小男孩抽了一支花送給江念。
“謝謝姐姐!”小男孩看起來很高興,“她決定不生我的氣了。”
“那就好。”江念也覺得開心。
她把彆在車頭上,輕輕地哼著歌離開。騎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來,江念把車停在路邊,拿出手機,看到是傅拙凡來的電話。
“江念江念江念!”剛接通,傅拙凡一連串的叫喚就在江念耳邊狂轟亂炸,“快快快,快來野望,你爸爸被揍了。”
這種時候傅拙凡也不忘占她便宜。
江念調轉車頭,“怎麼回事,彆跟爸爸嘴貧。”
在去野望的路上,江念總算把事情給弄清楚了。野望是附近有名的遊戲廳,學生都愛在那裡打遊戲,對傅拙凡這個遊戲狂魔來說更是長期駐紮地。今天他打遊戲的時候,正好碰到吳凱一群人在那邊鬨事,又砸設備又打人,傅拙凡看不過去,上去說了兩句胳膊就被揍了一棍子。
“江念你現在知道了吧,吳凱他們真不是一群好人。”
電話的最後,傅拙凡還不忘說了這麼一句。
聽到他這麼中氣十足的聲音,江念放下一大半的心,看來情況應該不嚴重。
到了野望,裡麵一片狼藉,工作人員在收拾,看樣子鬨事的人已經被帶走了。
傅拙凡抱著胳膊對江念哭吼,說自己的手是不是要斷了。
江念看了他的胳膊一眼,紅了一大片,她按了按傅拙凡的胳膊,傅拙凡當即嗷的一聲叫出來,聲音震得應年耳朵發疼。
江念捂住他的嘴:“斷不了,夠你能再禍害個幾十年。”
她把傅拙凡拉上自行車,準備帶他去醫院看看。可是這時候傅拙凡不知道什麼病犯了,愣是要自己騎車,說什麼絕不讓女孩子帶自己。江念拗不過他,隻得隨他去。傅拙凡用那隻沒受傷的胳膊撐著車把手,搖搖晃晃地載著江念去醫院。
上車時傅拙凡發現江念車頭招搖的,他吹了一聲口哨,完全忘了手上的痛,“呦,江念這是哪個男生送給你的,還是你準備送給誰?”
江念關注著被傅拙凡騎得七歪八扭的自行車,隨口應道:“送給你的!”
到醫院後她陪傅拙凡去掛號,骨科的診室在三樓,電梯口有不少人在等,她就乾脆地拉著傅拙凡走樓梯。在二樓樓梯的拐角,江念無意識地看了一眼窗外,樓下是醫院的花壇,花壇邊坐著的人,像極了下午在店裡的客人。
她急忙把掛號的單子塞給傅拙凡:“你自己先去診室,我有點事,等會過來找你。”傅拙凡還沒反應過來,江念就扔下他跑了。
不知道那人給他下了什麼蠱,就隻是看到一個相似的背影江念也直接跑下來了。想了很久,江念給自己終於找到一個理由――顏狗的可悲性。
江念走出大門,離花壇還有一段路的時候停住了。坐在花壇邊上的少年白衣黑褲,乾淨明亮得像一副雋永的水墨畫。他低垂著頭,頭上還包著繃帶,指間的煙燃著,青白色的煙霧籠著一張臉,看不清他的表情。
人美抽起煙來也帥。雖然她對抽煙的人毫無好感,可是他不一樣。
這大概就叫做雙標。
江念走到南陳麵前,眉眼揚起,笑了。
“真巧。”她說。
透過迷蒙的煙霧,南陳看到那人站在他麵前,笑得明媚。
“你是生病了嗎,還是來看望病人的?”江念問。
南陳掐滅煙,直接往外走。
美人都是有脾氣的,不理他江念也不生氣,她看到南陳進了醫院門口的一家便利店,猶豫了幾秒,也跟了上去。
南陳在貨架上挑了一瓶礦泉水和一包口香糖就去付錢,他目的明確,整個過程也才花了兩三分鐘。江念本來還在裝模作樣地選薯片,糾結是選烤肉味、番茄味還是青瓜味。等她悄悄抬頭,南陳已經在收銀台準備付錢。
“一共是十塊錢。”收銀員臉上帶著公式化的笑容對南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