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上的虛影出現後,咒靈的氣息開始變得隨處可聞,這給他們的調查帶來了極大的阻力。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不祥的預感,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吸入了咒靈的惡意。
得知太宰治調查到了三條野的住所,他們沒有休息,接受了暴力治療後就徑直趕了過去。
“住在這種地方……”
加奈千央開著外放,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太宰,門牌上也沒有寫名字,你確定他的家在這裡?”
“嗯嗯,確定無疑,”
話筒那邊的人含著笑意,
“我用了點小——手段查到的,絕對真實可靠~”
她頓時住了嘴,有時人就不能對某些問題產生深思,比如說這個小手段指的是什麼。
其他人沒什麼想法,隻是環繞這棟樓一圈,對明顯老舊的建築物感歎:
“這邊怎麼了嗎?感覺隻是有點荒涼。”
“和學校檔案裡的記錄完全相反啊。”
“還很乾淨。”
咒術師嘴裡的乾淨,指的是在他們的視野中,這邊連蠅頭都見不到。
加奈千央則皺眉看向不遠處:
那是一個巨大的坑狀街區,當地的人會稱它為——
鐳缽街。
門鎖著,為節省時間,咒術師們依次從二樓的陽台翻了進去,一開門,灰塵就撲了出來。他們等了幾分鐘,讓伏黑惠的式神先進去尋找線索。玉犬沒能嗅出人的氣息,在裡麵打轉了幾圈,最後停在床頭櫃前。他們見狀,也湊了過去。
“是草稿紙啊。”
“是草稿紙呢。”
“是漫畫吧。”
“那就是廢稿?”
四個腦袋擠在一起嘰嘰喳喳。
“這個劇情……”
十幾分鐘後,加奈千央說,
“我不予評價,但果然,某天醒來發現自己有異能力的設定很受青少年歡迎吧。”
“我喜歡那個,‘我是要成為xxx的男人’,那部漫畫在我的朋友圈中也是非常受歡迎的哦!”
“畢竟是多年連載的大作,後期至少沒有像‘XXXX’那樣暴雷,感恩。”
“總覺得很微妙地影射了什麼……啊,這裡。”
“是不是有點像咒靈?”
幾個人順著伏黑惠的手指看了過去,陷入沉默。
“說實話,就這個抽象水平,也虧伏黑你能看出來……”
釘崎野薔薇恍惚回答道,
“真要說好像確實有點像,難道說三條野這家夥竟然是個隱藏的咒術師?”
“這麼一說,咒術師如果不用咒力殺死,確實會有變成咒靈的可能性啊。”
眾人麵麵相覷。
“喔,原來還有這種說法,”
話筒另一邊,太宰治舉起資料,
“不過據我們調查到的信息,這位三條先生雖然有些孤僻,但不像是在那方麵會有特殊性的樣子呢。說起來,漫畫師雖然也有畫出宏大世界觀的類型,但像這種從第一頁開始就寫著‘我要在校園生活裡成為王’的故事,他們通常會選擇就近取材。”
“類似於聖地打卡之類的?”
“bingo~”
“說的也有道理。他畫人物沒問題,但咒靈畫的這麼抽象……”
“也許是二手情報。”
伏黑惠說:
“再找找看吧。”
最後在枕頭下找到了日記本。
“小野說隻有我相信他,說這話的時候他好像要哭了,我答應他做他一輩子的老大。我和他說,我把去他家的路徑都畫下來了,絕對不會走錯。”
“小野說他看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是幻覺嗎?聽起來很有意思的樣子。”
“小野說我在拿他的痛苦取樂,我承認把他的臆想畫進漫畫裡是我的不對,但他是不是太歇斯底裡了?網上說的精神病人情緒不穩定看來是真的。”
“他招惹了那群人我能有什麼辦法啊!明明隻要聽他們的話就好,就算是我也……”
越翻越快,在最後一頁的筆記上,寫著幾個濃重的大字。
“——不是我的錯。”
虎杖悠仁沉默地合上本子。僅憑隻言片語他們已經拚湊出了事件的來龍去脈,隻是沒人能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
釘崎野薔薇咬了咬唇,神情有些沉重:“看來這就是特級咒靈的真相了。”
可能是他們同類的少年,就這樣在靜悄悄的角落中被殘忍地殺害。而現在,他們還需要給他最後一擊。
“太宰,”
加奈千央問,
“異能特務科送來的資料中,在最後一條筆記的時間前後,有異常能量波動的地方是哪些?”
“唔,我看看,”對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七處地點,不過我猜你問的是鐳缽街內——找到了,前一天晚上近十二點,我記得這個地方之前是一片搭建的棚區,人員組成複雜,去的時候小心點哦。”
他提醒道。
“謝了,太宰。”
她心情複雜地道謝,轉向其他人:“走吧,去看看現場。”
他們必須在那虛影凝實前找到它的本體,才能保護更多的人。
一路無言。
“好像有很多人在偷偷打量我們。”
走進被稱作“鐳缽街”的地方後,虎杖悠仁感覺自己的第六感止不住地發出警報。他的直覺告訴他,無數雙眼睛正從暗處窺視,帶著幾乎可以觸摸到的惡意。
“不用管他們,保持鎮定。”
加奈千央十分自然地走在路中央,輕聲回應,
“鐳缽街一向如此,表現得強勢些,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
這裡盛行叢林法則,不受法律約束,強者站在最頂端俯視眾人,弱小者向更弱者揮刀。
這裡是橫濱的極惡之地。
他們沒有再看那些反光的玻璃,被風吹起的簾子,黑洞洞的門關,快步向前走去。
“現在我理解為什麼這裡會出現特級咒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