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自己一無所知的加奈千央裝傻:
“你自己看不是更快嗎?還是說你做不到?”
“怎麼可能。”
連續劇看不到結尾會令人牽腸掛肚,卡在高潮的故事更讓人撓心撓肺。小野黑著臉抹去那些阻礙,卻發現即使清晰了許多,也依舊隻餘灰白色調。
已經到了天亮的時間點了。但橫濱的許多人都是一夜未眠。
天空上巨大的虛影宛若沉甸甸的壓力壓在每一個人心上。那東西什麼時候會落下?又會造成怎樣的損傷?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虎杖悠仁回到武裝偵探社,和伏黑惠擊了個掌換班。
“外邊咒靈出現的頻率越來越低了。”他說。
由於緊張不安害怕等情緒會被咒靈所吸食,變得更加強大,他們三人在輪換值班,如今正輪到釘崎野薔薇休息,虎杖悠仁出門祓除咒靈,伏黑惠留守偵探社。
他推了推在沙發上小憩的少女,釘崎野薔薇揉揉眼,再次睜開眼底已經全是清明。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早上六點。”
少女看了看昏黑的天空。那龐大的咒靈身軀像是吸收了所有的光與熱,讓天空仍舊如黑夜一般。
它仍在盤旋,不斷地增強著自己的存在感。
三人麵麵相覷發現都是一樣的黑眼圈,不由苦笑起來。
“我剛剛接到了伊地知先生的消息,他們還有一會兒就能進入橫濱地界。”
伏黑惠給了一個對他們目前來說再好不過的消息,視線又轉向醫療室內沉睡不醒的同伴。
即使由與謝野醫生進行評斷,也隻是:對外界刺激反應遲緩,眼珠轉動,正在進行快速眼動睡眠,換言之就是大腦一直在保持活躍狀態做夢。他們對這件事束手無策,隻能期待對外麵那隻咒靈的攻擊能讓她腦海中的本體主動脫離。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在同一時刻,加奈千央也這麼問著。
“六點。”
許是看過了她這麼多經曆後,產生了一絲共鳴,小野的語氣也好了許多。
整整十二個小時過去了。
加奈千央目睹著小野由最開始的胸有成竹到如今越發急躁而出現的頻繁小動作,沉下眸。
那灰白的記憶帶著噪點,像極了上世紀的電視屏幕。他們看著那個記憶中的她按著後腦勺從海中爬出,後腦勺的疤痕格外顯眼。
她開始和奇奇怪怪的咒靈見麵,和形形色色的人立下約定,大半夜爬起來掀了夏油傑的墓地還把屍體帶了出來,此類種種,不一而足。
“這不是你。你已經死了?”
“說什麼奇怪的話呢,我不是還好好的站在這裡嗎?”
“但你的靈魂有過老舊的傷痕,”
小野抬頭,像是能從這幅外表看到她的內心,
“一新一舊,再有第三次,不需要我出手你也會逐漸走向死亡。”
她怔了怔,沒有回話。
偶爾鮮豔的畫麵中,她捂著頭發痛,呢喃著什麼。噪點和雜音頻繁地出現,他們幾乎隻能當做默劇看這場黑白電影。
畫麵中的加奈千央經常換藏身之處。最開始他們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在追逐她,直到她帶回夏油傑的屍體,似乎想要從他的身體重新登陸,卻被拒絕。“她”不死心地加大了術式力度,那本來已死去的人手掌卻不受控製地抬起,向她的身軀注入了一道咒力。
“她”對身體的操控越來越弱。直到決心完全換一具更好用的身體時——
那間安全屋的門被推開。
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那裡,而“她”再次驚慌失措地逃跑。
等到她再次回去的時候,隻餘幾個彈痕在那裡孤零零地展示著自己的存在感。那具夏油傑的身體已經完全失去了殘餘的意識,無力地倒在床上。
再那之後…
記憶便黑了下來。
“呦,我親愛的的學生們想我了嗎?嗚哇,看起來非常狼狽呀。”
武裝偵探社的窗戶處,有一顆白色腦袋突兀倒吊在了那裡。
“五條老師!”
“嗯嗯,看來大家都很想我呢,你們偉大的五條老師來了~歡呼吧!”
他們頓時像被扼住咽喉一般閉上了嘴。
五條悟一個翻身從窗戶那裡鑽進來,接連拍拍他們的肩膀:
“做的不錯,我進來之後沒看到太多咒靈的氣息,除了頭頂上那隻——”
他話音一轉,
“那個膽大包天的小同學在哪裡?”
六眼中,數據不停地湧動,將那躺在病床上的人的體征儘數納入分析。
“唔…你們沒有冒險對她進行治療是正確的。那個咒靈的意識有點太過深入了,大概是小同學做了什麼。”
“那千央她還能醒來嗎?”
“安心安心,那個天上的大家夥也差不多完全現形了,等偉大的五條老師把它暴揍一通,想必相連著的那家夥就會急急忙忙跑出來了吧。”
青年摘下眼罩,那雙冰藍色的眼眸透過窗看向漆黑無比的天空。在他的眼中,密密麻麻的絲線從加奈千央的身體內延伸出來,連接著天空上巨大的身軀。
“他人的善意飛翔在高空,自己卻縮回原地嗎…全被扭曲了啊。”
“把小同學帶到天台上吧。”
他下達了指示,
“也差不多該開始了。”
一道淺色的身影站在高空之中。狂風烈烈,卻吹不動他的衣角。在黑暗中那人就像一個發光體,吸引著來自各方的目光。
武裝偵探社的成員聽到這消息也紛紛向天台聚集。
恐怖的氣息從那身影中傳出。
“最大功率術式順轉,蒼。”
藍色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開來的球狀能量彙聚在他的左手。
“最大功率術式反轉,赫。”
紅色的毀滅性氣息在他的右手不穩定地聚合著。
“然後是,虛式,茈——!”
那是怎樣一種毀天滅地的能力,從那個男人為起點,四周被撕裂成白茫茫的一片,狂風席卷,不僅是建築,連地麵也在微微顫動。
天上那隻怪物傳來一陣悲鳴。它扇動著長長的鰭,勉強停留在空中,但那身軀上的空洞如此顯眼,沒有絲毫愈合的跡象。
“中也君,你認為你可以做到那一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