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錦衣衛的裝扮映入眼簾,明哨愕然。
驗證身份後,竇珈藍問道:“可知曉有個叫做蔣慶之的人犯在何處?”
瞬間,竇珈藍在軍士的眼中看到了憤怒。
這些錦衣衛是來抓蔣茂才的嗎?
軍士想為蔣慶之喊冤,但卻懾於錦衣衛的凶名,低下頭道:“在。”
“帶路。”
終於找到了正主,這一路的疲憊仿佛都湧了出來,令竇珈藍身心一鬆。
副百戶張念低聲道:“貴人身子骨弱,就怕被這群殺胚給……”
竇珈藍麵色冷峻,“那他們就是自尋死路!”
村裡將士不少,見到一群錦衣衛殺氣騰騰的進來,不禁都往兩邊躲避。
仿佛是來了一群瘟神。
“就在前麵。”
帶路的軍士指著前方的院子說道。
希望貴人安好……竇珈藍走到院門外,心中難得的湧出了忐忑的情緒。
“……用兵之道首在心術。”
一個清越的少年聲音傳來。
接著是一個粗魯的聲音,“茂才,咱不懂什麼心啊術的,茂才能說簡單些不?嘿嘿,得罪了,回頭咱便送上那個什麼……謝師禮。若是不夠,下官每日給茂才上三炷香,為茂才祈福。。”
“我還沒死!用不著上香。”少年的聲音再度傳來,引發一陣哄笑,隨後少年說道:“打個比方,兩個將領都麵臨著一股倭寇。其中一個將領滿腦子都是私心雜念,一個將領卻隻想保境安民,報效大明。你來說說,就你,站起來。”
先前的將領起身撓頭,“茂才。”
“你來說說,這兩個將領此戰的結局。”
將領一怔,隨即恍然大悟。
“哦!下官明白了。”
“滿腦子都是私心雜念的將領,必然會怯戰,弄不好會避戰。而另一個隻想保境安民的將領,定然會身先士卒……可是茂才,無論如何都打不過啊!”
將領們大多都明白了,臉色卻不大好看。
此戰剛開始他們可不正是滿腦子都是私心雜念,隻想避戰。
隨即他們都讚同的點頭,倭寇多年凶名的威懾之下,令他們膽寒。
蔣慶之見大部分將領都麵露難色,不禁罵道:“一群憨貨。此戰咱們大勝,可見那些倭寇也是一個腦袋一雙手,也會潰逃,難道他們有三頭六臂不成?”
“可……”將領憨笑,“可如茂才這等人隻有一個啊!”
“是啊!可惜茂才出身不大好。若是有後台,此戰後,定然能飛黃騰達。”
“特娘的!靠著後台升官的沒幾個好鳥。”蔣慶之也學粗俗了,罵道:“老子給你等總結一句。”
瞬間,各種甲衣碰撞聲,凳子翻倒聲不絕於耳。
竇珈藍在門外聽到了各種聲音,腦海中出現一個畫麵:一群將領隨著少年的聲音起立,恭謹站好。
仿佛是武學的先生在授課。
可武學的先生也沒辦法讓弟子們如此恭謹吧?
蔣慶之說道:“文官不貪財,武將不怕死……罷了,和你等說這些沒屁用。一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
你等但凡做到這一點,老子敢說,此後的倭寇,當聞大明勇士之名而喪膽!”
“狹路相逢勇者勝!”竇珈藍低聲道:“這少年是哪家子弟?竟讓一軍將領如同弟子般的俯首。”
身後,軍士詫異的道:“便是你等尋的蔣茂才啊!”
竇珈藍:“……”
今晨,張茂扭扭捏捏的來了,請蔣慶之為諸將授課,並帶來了謝師禮——百兩銀子,一頭肥羊。
錢蔣慶之沒收,肥羊收了。
竇珈藍親自敲門,就聽裡麵少年不悅的道:“我說過除非緊急軍情,否則不得打擾。這是想挨軍法不成?”
門開。
孫重樓不滿的道:“你等……少爺,是錦衣衛!”
瞬間,院子裡的將領們齊齊回身。
飛魚服!
繡春刀!
凶名赫赫的錦衣衛簇擁著一個百戶站在門外。
一股氣勢令諸將變色。
這是來抓誰?
眾人紛紛避開。
無意間把站在台階上的蔣慶之暴露了出來。
竇珈藍目光轉動,看向了蔣慶之。
麵色蒼白,看著孱弱。
一身布衣,頭發也隻是隨便打理了一下,卻透著一股子閒雲野鶴的氣息,好似和這個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又好似,站在這個世界之外冷眼旁觀。
瞬間竇珈藍就得出了結論。
這便是皇帝的表弟。
竇珈藍平靜的問道:“敢問少年姓名。”
這是來抓蔣茂才的嗎?
張茂等人心中一緊。
王餘咬牙,心中各種念頭閃過,最終竟然歸為一個念頭:為蔣茂才喊冤!
而蔣慶之已經懵了。
凶名赫赫的錦衣衛來找自己。
可我特麼的和他們沒關係啊!
對了,此刻錦衣衛是嘉靖帝的奶兄弟陸炳執掌。
難道是蘇州葉氏找到他們來斬草除根?
可就蔣家的那點家財,錦衣衛不可能看得上吧?
那麼,難道是原身乾了什麼天怨人怒的事兒……
隻是一瞬,蔣慶之就灰心了。
但他畢竟前世經曆過大風大浪,於是頷首。
“我便是蘇州蔣慶之!”
說著,蔣慶之準備走下去。
抓就抓吧!
弄死老子,說不得就能回歸了。
“茂才!”
將領們麵色漲紅,不忿之極。
但懾於錦衣衛的凶名不敢阻攔。
但依舊對竇珈藍怒目而視。
隻見這個漂亮的錦衣衛女百戶深吸一口氣。
單膝跪下。
低頭。
行禮。
身後數十錦衣衛整齊跪下。
低頭。
行禮。
“錦衣衛百戶竇珈藍,奉陛下之命,迎公子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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