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之開口,“你也配我作詩?”
眾目睽睽之下,男子倍感屈辱,看著盧偉,“盧公,今日不給我個說法,那咱們就走著瞧。”
左右為難的盧偉暗歎,“蔣公子,你……”
此時一個奴仆進來,走到盧偉身側,俯身在他耳邊低聲說著。
一邊說,一邊看著蔣慶之。
盧偉聽完,笑容滿麵。
起身走過來。
“蔣公子大才,我儘知。”
男子不敢置信的看著盧偉,“盧公!”
“詩,就不必了。”
盧偉笑容滿麵的道:“今日我忙碌,倒是忘了與蔣公子親近些。來,咱們一起飲幾杯。”
這是邀請蔣慶之坐到自己身邊的意思。
臥槽!
盧偉,你特麼的這是要打我的老臉呢!
男子勃然大怒。
蔣慶之淡淡的道:“酒足飯飽。”
“蔣公子可是覺著被我怠慢了?”盧偉正色道:“進兒。”
盧進過來,盧偉指著他說道:“我知曉這孽子得罪了蔣公子,今日正好當著大家的麵,來人,拿鞭子來。”
這是要當眾收拾盧進。
盧進想到小時候被鞭責的事兒,麵色劇變,“蔣公子救命!”
臥槽!
這對父子還真是極品啊!
蔣慶之卻不買賬,起身,“今日多謝招待。”
盧偉這一招屢試不爽,沒想到卻在蔣慶之這裡失靈了。
我大意了!
盧偉恨不能時光倒轉,一開始就把蔣慶之奉為上賓。
他苦笑行禮,一揖到地。
這個難度可不小,腰不好的直接會撲街。
這也是誠意。
致歉的誠意。
盧進擔心稍後被收拾,趕緊再度請罪。
殺人不過頭點地。
蔣慶之目光掃過眾人,都看到了震驚之意。
盧偉何等人?
寵妃的兄長,受寵皇子的舅父。
盧偉這些年何曾對人如此低三下四過?
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蔣慶之還未開口,盧偉給兒子一個眼色,父子二人上前,一左一右架著他就往主桌去。
臥槽!
你是皇子的舅父,寵妃的兄長,私底下吹噓自己是國舅也沒人說什麼。
可你特麼竟然跪舔一個新貴到這等地步?
這人還要不要臉了?
眾人目瞪口呆。
蔣慶之體弱,被迫坐在了盧偉身邊。
“老夫自罰三杯!”
盧偉令人送來大酒杯,一杯半斤的那種。三杯下肚,盧偉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然後,他看著挑釁男子。
“馬兄稍安勿躁。”
那位剛被蔣慶之潑了一臉酒水的馬兄冷笑,“今日我倒要看看盧公的處分。”
若是不妥,咱們就翻臉成仇。
盧偉淡淡的道:“馬兄可是質疑蔣公子的詩才?”
馬兄冷笑,“蘇州府有人說,蔣慶之不過是書呆子罷了。”
珊兒也是這般說,可……
方才宮中來人,帶來了盧靖妃的話,以及那首詩。
——此等大才你竟不知親近,兄長,你眼瞎了嗎?
盧氏,眼瞎了嗎?
這是盧靖妃令人傳的話。
我的女兒啊!這等大才你竟然認為是書呆子,你眼瞎了嗎?盧偉心中歎息。
旋即想到自己今日對蔣慶之不冷不熱的態度,不禁大悔。
“我今日得了一首詩,請諸位品鑒。”
眾人放下筷子,見盧偉乾咳一下。
吟誦道:“月黑見漁燈,孤光一點螢。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
權貴們中是有不學無術的,但大多從小就讀書,而且是名師教導。就算是資質平庸,但在詩詞品鑒上卻高人一等。
大堂裡安靜了一瞬。
“好詩!”
“清新自然。”
“令人如臨其境。”
“這韻味,這意境,多少年未曾有過了。”
“這首詩可為近些年魁首之作,誰敢不服?”
“敢問盧公,此詩何人所作?”
“是啊!是哪位名士,我等可認得?”
“盧公莫要吊人胃口。”
權貴最喜的事兒,排名第一的便是結交名士。和名士交好,便是給自家臉上貼金。
能作出這等詩詞的名士,大夥兒就該結交才是。
盧偉側身。
身邊的蔣慶之平靜看著眾人。
盧偉指指他。
“正是蔣公子所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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