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了楊琪身邊坐下,輕聲取笑的問道:“蔣慶之這首詩,可能鎮壓今日諸位才子?”
楊琪的眼珠子緩緩轉動,看著她。
“此人,當名動京華!”
……
朱壽媖念誦完畢,問道:“如何?”
沒人回答。
直至主持人清醒過來。
“這首詩……我今日為主持,有幸見證這首詩,當留名青史。”
說著,主持人喊道:“去,把長威伯留住,務必留住!”
有侍女急匆匆而去。
“果然是詩才無雙長威伯!”
“這首詩,今日讓我開眼了。”
“此人彆的不說,詩才,怕是當世無雙無對了。”
“今日他顯然毫無準備,麵對馬林挑釁,隨口就是一首絕世好詩。此人,果然大才。”
馬林木然站在那裡,耳邊都是各種誇讚聲,可惜,誇讚的是蔣慶之。
此刻,無論對蔣慶之的看法如何,都沒人敢質疑這首詩的地位,以及蔣慶之的才華。
否則那就不是立場問題,而是你眼瞎了。
再無人多看馬林一眼。
而在此之前,他可是京城士林的座上賓,人人稱讚的大才子。
而那位長威伯,隻是隨手一首詩就把他打回原形。
“少爺。”
那個被蔣慶之砸暈過去的男子醒來了,令隨從扶著自己過來。
“是歐陽碩。”
“是歐陽兄?你這臉……”有熟識的人捂嘴駭然。
那張青腫的臉上,此刻還在流血。
歐陽碩點頭,“我就想問,先前那個賤人是誰?我要弄死他!”
“此人是誰?”
“嚴世蕃的表弟。”
“哦!嚴嵩的妻族?”
“對,橫行京城的紈絝,沒人敢招惹。”
馬林心中一動,想到嚴嵩一黨的氣焰,就故作不經意的道:“那便是長威伯,蔣慶之。”
“蔣慶之?”歐陽碩憤憤回身,“走。”
“打上門去?”隨從問道。
啪!
歐陽碩給了隨從一巴掌,“回去。”
他從姑父嚴嵩、表兄嚴世蕃口中的隻言片語裡得知,長威伯最近頗為得意,讓姑父吃了個大虧。
他是紈絝子弟,可不是傻子,能讓姑父吃虧的人,他貿然去挑釁,吃虧了難道還能讓姑父打回來?
先回去問問。
“此人,竟然怕了蔣慶之?”
有人訝然。
“蔣慶之連嚴嵩都敢懟,難道還會怕他的妻族子弟?”
“也是。”
那邊,楊琪把蔣慶之的竹石吟誦完畢。
“如何?”
沐舒怔怔的看著水池,良久,說道:“我,竟看走眼了。”
……
蔣慶之跟著內侍去了西苑。
道爺剛好結束功課,在殿外散步。
“來了。”
“是。”
“走走。”
二人一前一後,圍著宮殿散步。
一個內侍在後麵跟著,突然說道:“看著,竟格外協調。”
“是啊!”
眾人點頭。
嘉靖帝走在前麵,蔣慶之稍微落後些,一前一後,卻沒有半點格格不入。
往日嘉靖帝偶爾讓臣子跟著,但臣子都是低著頭,彎著腰,看著格外礙眼。
嘖!
眾人想到了那個私生子傳聞,不禁覺得,興許有道理。
“今日可見到了心儀的姑娘?”嘉靖帝問道。
蔣慶之說道:“好像……”
嘉靖帝回身。
“沒有。”
嘉靖帝指指他,搖頭,回身繼續散步。
“今日去的姑娘大多是權貴家的女兒,旁的不說,主持家事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
這話的潛台詞很豐富。
——你是朕的表弟,此後富貴延綿,往來的人非富即貴,家中主持中饋的人必須要有經驗。
論經驗,誰能比得過從小就耳聞目染的權貴家的女兒呢?
陛下對長威伯,真的,讓咱都忍不住開始相信那個謠言了……黃錦暗自歎息。
“其實,臣對這些往來沒什麼興趣。”
“那你對什麼有興趣?”
“呃!”蔣慶之想了想,“為陛下分憂。”
嘉靖帝眸中多了暖意,“這個天下太大,問題太多,伱一個少年人……”
“有誌不在年高啊!陛下。”蔣慶之必須為自己找到一條乾涉國運的路。
“你倒是大言不慚。”嘉靖帝莞爾,不過旋即想到蔣慶之這幾次展露出來的能力。
“朕讓你來,是有一事。”
“陛下請說。”蔣慶之一臉急切。
換個人,隻敢低頭,把歡喜的情緒掩藏著。
但蔣慶之卻毫不遮掩。
“小猴兒!”
嘉靖帝笑罵道。
然後,他負手看著宮外,“朕讓人去兵部查閱了各處衛所,京城諸衛的情況……慶之,很糟糕。”
“我早說了。”蔣慶之撇撇嘴。
嘉靖帝說道:“各地衛所暫且沒法動。不過,京城諸衛卻不能任由他們糜爛下去,否則……朕睡覺都得睜著一隻眼睛,。”
蔣慶之不知他這話的意思。
“你在南邊兩度出手,擊敗倭寇。朕當時在想,難道我家還能出個冠軍侯?”
嘉靖帝的語氣中帶著輕鬆的取笑之意,回身道:“不過,你既然有此心思,便去軍中代替朕看看。”
嘉靖帝眸色陰冷,“看看他們口中的看門狗,可還能戍衛京城,戍衛……大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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