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自閉症兒童的薩摩耶25【完】 二哈已……(2 / 2)

哦耶耶耶~

做完全套檢查後放在那裡寄樣了一段時間,打完疫苗確定沒有任何風險才帶回家。

薑祁是真弄不懂,安安一隻小狗為什麼還想養隻兔子玩。

直到她偶爾一次買了草莓回家後,看見她兒子帶著安安還有那隻兔子坐在陽台外麵的秋千椅上。

文文吃掉草莓尖尖遞給安安,安安啃掉草莓屁屁,最後把剩下的草莓蒂丟給小兔子,那隻小兔子還啃的津津有味。

這時候,薑祁好像突然明白安安想養一隻小兔子的用處。

……

薑祁想著長大後不想結婚隻不過是文文心血來潮時說的一句話,小孩子的想法總是千奇百怪,讓人摸不著頭腦。

在文文高三那年,他的老師聯係了薑祁,說這個孩子的性格有些太過於偏激,希望能跟家長好好談談心。

薑祁在接到老師的電話時有些疑惑,畢竟文文從小學到初中都是非常優秀的孩子。

就連叛逆期,也頂多是不讓安安再鑽他被窩裡去,兄弟倆之間賭氣,從來沒讓她操心過。

趴在角落裡抱著小狗玩偶曬太陽的安安,一聽見是跟哥哥有關,急忙就爬了起來,湊到媽媽身邊豎起毛茸茸的耳朵,試圖偷聽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薑祁帶著安安一起去了文文高中班主任的辦公室,那個中年女人已經在那裡等了很長時間。

看見她過來後,給她倒了一杯茶後才開口。

大意是高三這個關鍵的時間點,學生們的壓力比較大,很有可能會因為衝動做出某些事情出來。

薑文在學校裡成績名列前茅,也一直都是三好學生,從她高一帶這個班開始一直到現在,還是他頭一次惹事。

居然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麵,在教室裡麵就跟同學打架。

薑祁聽完老師說的事情後,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

“老師,能問一下是因為什麼行為打起來的嗎?”

提到這裡,老師伸手揉了揉眉心。

“班上有些男孩子的三觀被帶偏了,看了幾個視頻剪輯,在班上說電影裡的□□真帥,毒|梟很酷之類的話。”

“被薑文聽見後,就跟他們打了起來,那幾個孩子我帶到醫院裡做了檢查,情況都不嚴重。”

“我已經讓他們寫了檢討,也請了家長過來。”

“他們做的的確有錯,可薑文一言不合就打人的行為,讓我有些擔心他的心理情況。”

“您也知道的,每年高三被逼瘋的孩子都有不少,我不希望看見薑文步入後塵。”

“這個月回家的時候,你好好跟他溝通溝通吧。”

薑祁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的,老師您放心。”

薑祁很清楚老師是一片好意,所以才沒有當麵反駁。

她完全能夠理解文文的所作所為,在這件事上,薑祁覺得她兒子並沒有做錯,也並不打算教訓他。

回去的路上,薑祁腦海中原本細碎的一些事,在此刻突然就串了起來。

初中青春期感情萌芽的那個階段,文文跟班級裡任何女同學都沒有過超越朋友的情感,對這件事沒有任何興趣。

當時有不少人當著薑祁的麵誇獎,說她把孩子帶的好。

幼兒園裡還能說是玩笑話,那初中呢?

為什麼文文說他不想結婚……

薑祁根本不敢往深處想。

開心邁著四條腿走在人行道的安安,感覺到媽媽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也停下腳步歪著腦袋看了一眼。

“汪汪!汪汪汪?”

媽,怎麼了哇?

薑祁蹲下來用力抱住了安安的脖子,暖融融的陽光落在她身上,可偏偏一顆心卻好像墜進了冰窟裡。

那是她生下來一手帶大的孩子,薑祁甚至覺得自己要比文文自己更了解他。

安安察覺到媽媽不太開心後,湊過去對著媽媽蹭了蹭。

好啦好啦,不難過啦,獎勵你給安安買根小冰棍兒。

月假文文回到家裡時,書包裡塞滿了他給安安帶的玩具和零食。

進門後跟媽媽打了聲招呼後,就輕鬆抱起好幾十斤胖乎乎的安安上樓。

在樓下擇菜的薑祁盯著她兒子的背影看了很長時間,那麼小小的一個人,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長到這麼大了。

薑祁已經失眠了好幾個夜晚,腦海中思考過無數種文文走上他父親那條路的辦法。

他們母子兩明明什麼都沒做,這麼多年卻遭遇了那麼多的報複。

如果薑祁是孤身一人的話,那她肯定沒有絲毫顧及。

要是需要,她可以像自己丈夫那樣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告訴那些試圖報複的人。

她不怕!

可偏偏她帶著一個孩子,她隻想讓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的長大。

甚至內心不止一次閃過怯懦的逃避念頭,如果不去招惹他們的話……或許可以安穩度日呢?

文文很在乎她這個媽媽,她尋死覓活文文肯定會哭著妥協。

文文也很在乎安安,如果她拿安安威脅的話他也隻能就範。

那些念頭等真見到了文文後,就消失的乾乾淨淨。

到底還是薑祁對兒子的愛意占據上風,她不忍心折斷自己兒子尚且稚嫩,但已經展翅欲飛的雙翼。

月假幾天,其他高三學生努力學習,文文待在家裡就是收拾他的寶貝弟弟。

洗個澡再梳梳毛,還要拿小皮筋給他紮幾個好看的小揪揪,再帶到小區裡麵溜達一圈,滿足安安想要跟彆人炫耀的心思。

誒呀,讓安安康康誰家小狗還沒有哥哥紮漂亮的小揪揪哇!

高考結束,薑文考上了國內最有名的警察學院,學習禁毒學專業。

畢業後,薑文重啟了他父親的警號,傳承他父親的意誌,延續他父親的精神,完成他父親未完成的夢想。

這時候薑文才知道,他從來沒見過麵的父親到底有多優秀。

正式開始工作後,薑文的工作內容需要保密,跟家裡人聯係的次數越來越少。

薑祁早些年遭遇了那麼多的波折,比一般人老的要更快些,就乾脆提前退了休。

她丈夫很出色,所以這麼多年的報複從未停止。

現在她兒子重啟了她丈夫的警號後,危險更是數不勝數。

這一次薑祁沒怎麼猶豫,帶著安安一起搬到了更加偏僻的鄉下居住,買了個小彆墅,自帶小院子,就在裡麵養一些花花草草。

有鬼精鬼精的安安陪在身邊,倒也不覺得無聊寂寞。

對於一隻薩摩耶來說,安安現在已經算是一個老頭了。

哪怕他還像曾經一樣頑皮,故意咬斷她好不容易才養開的花送給她,把她收拾好的家弄得一團糟,薑祁也不忍心再說他一句。

吃好睡好,在鄉下天天還能出門溜達一圈,跟那些熱情好客的田園犬當好朋友。

每天清晨睡醒後,他都會趴在走廊上眼巴巴盯著門外看。

薑祁知道,他是想哥哥了。

可從文文畢業開始一直到現在她都聯係不到人,發過去的消息也從來沒有回複過。

有曾經等候劉實韜經驗的薑祁知道,有時候沒有消息反倒是最好的消息。

可是安安不知道。

小小的腦袋瓜裡裝不下太多東西,或許還在想是不是他哪裡做的不好,哥哥才不願意來看看他。

薑祁走到他身邊,喂了兩塊他最愛吃的肉乾。

安安聞了聞後,將腦袋扭到一邊,委屈的開始嗚嗚噫。

媽,安安不吃肉乾了,把肉乾賣了讓哥哥回來吧,安安想哥哥了。

……

薑文臥底五年後,成功破獲一起巨大案件,將潛伏在國內的販毒組織以及販毒路線連根拔起。

親手擊殺了其頭目,拿下一等功。

對於國內警方來說,這是大獲全勝,可這背後卻付出了非常慘痛的代價。

緝毒警裡麵,一向都是結婚生子的衝在最危險的地方,其次是結了婚的,像薑文這樣沒結婚沒生子甚至連個女朋友都沒有的都在最後麵。

最後行動中,薑文前麵的那些都已經犧牲掉了,隻剩下他和他的戰友。

身上無數舊傷未愈又添了新傷,手腳骨折多次,臉上也多了幾道疤。

腰上的傷勢最為嚴重,差點就要終身癱瘓,幸虧薑文意誌力堅定挺了過來。

當時薑文命懸一線時,滿腦子裡都是小時候的安安就懶,老了之後肯定得更懶,還活潑的閒不住。

如果他癱了,把安安抱在輪椅上,他肯定得在自己的腿上蹦來蹦去。

為了自己的腿著想,思來想去,還是不癱了吧。

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就像是一柄收斂了鋒芒的絕世神兵。

在他們警局裡麵有一句玩笑話,活著的一等功就像是跑到閻王麵前踹翻了他的桌子後還安然無恙。

完成所有交接工作後,薑文從櫃子裡麵找出來了他的手機,嘗試好幾次後都沒成功開機。

這時候他們局長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個最新款的手機過來。

“好幾年了,開不開機了吧?”

“嗯,謝謝您了。”

薑文拆開手機,把卡換到了新手機上麵。

下載好社交軟件後登錄上去,許多條消息一瞬間就彈了進來。

他的戰友看他激動到手都在顫抖,沒忍住打趣了一句。

“這麼著急?怎麼?要跟女朋友發信息?”

太多消息,讓手機有短暫的卡頓,薑文才分神回了一句。

“不是,給我媽報平安,還有我養的狗。”

在很小的時候,薑文不甘心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傷害到自己媽媽和安安的時候,他就想徹底將這些人鏟除。

媽媽一直以為他是把那些事情徹底忘記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那些慘無人道的虐待,一直到現在薑文腦海中都還殘存著些許記憶。

隻不過當時薑文心理承受能力越來越強大,人也越來越堅強,學著不在意這些事。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薑文才沒有要結婚的打算。

他小時候吃過太多的苦頭,不想讓自己以後的伴侶變成自己媽媽那樣,更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變成曾經的自己。

等卡頓過去後,大部分消息都是媽媽發過來的,最近一條消息是在昨天。

【文文啊,媽媽今天去看安安了,他的墳墓上開了花,很好看。】

下麵是一張圖片,一個小土堆上麵開著藍色的野花。

一瞬間,薑文的大腦一片空白。

右手手臂關節處的舊傷又一次複發,讓他手顫抖的根本握不住手機。

用左手握住了自己右手的手腕,控製住自己不要發抖,消息慢慢的往上翻。

算一算年齡,安安已經是一隻很長壽的薩摩耶了,可薑文依舊沒辦法接受。

根據他媽媽發過來的消息,安安是在三個月前離開的。

雖然薑祁送到寵物醫院裡非常迅速,但是就安安這樣已經超出平均年齡許多的老年薩摩耶,就算被送到了醫院裡,也沒辦法留下他的生命。

腎衰竭,老年薩摩耶很常見的一種病。

【文文,你什麼時候才回媽媽的信息啊,安安要等不到了。】

薑文根本不敢打開他媽媽發過來的那個視頻,明明是一個不管在臥底任務裡再怎麼危險也照樣能保持冷靜的人。

可現在卻好像渾身骨頭都軟了下來,站都站不住。

在大學畢業後薑文回去看過安安一次,跟他商量好等他下次回來,給安安帶很多好玩的玩具回來。

當時安安追著他坐的車跑了很久,媽媽說回去的時候爪子都被磨出了血。

就是那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個上午,他們已經見了最後一麵。

他的戰友和領導這時候也意識到了不對,戰友急忙扶著薑文的手臂,領導把椅子給搬了過來。

“怎麼了?家裡出事了嗎?”

薑文拚了命的深呼吸,才讓自己冷靜下來點開播放按鈕。

視頻裡麵的背景是寵物醫院,安安躺在那裡,爪子上麵紮著針正在輸液。

從薩摩耶臉上的表情能看得出來,他現在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眼睛半眯著,發出的聲音都很虛弱。

另外一隻爪爪,依舊堅持摟著之前他們一起在超市門口抓到的小狗玩偶,哪怕它已經破舊不堪。

【文文,醫生說正常狗狗這種情況應該早就撐不住了,這是安安被送到醫院裡來的第三天,你回一下媽媽的消息吧。】

【回來看看安安,讓他安心的走吧。】

【醫生說,安安多器官都已經開始衰竭,每時每刻都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能看見媽媽發的消息嗎?】

【文文,安安走了。】

薑文死死攥緊了掌心的手機,眼淚順著眼角滑落的時候,突然有一瞬間的迷茫。

在不知不覺間,他好像錯過了很多很多。

也許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的工作任務太重,再加上剛剛受到了刺激舊傷複發,沒走兩步薑文就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是在醫院的病房。

他掙紮著坐起來,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給他媽媽發了信息。

【媽,我的任務結束了。】

三分鐘後,他媽媽發了一個視頻邀請過來。

薑祁由於早些年傷心的原因,眼睛已經不太好使了,也不太愛打字。

“文文啊,什麼時候回來看看媽呢?”

“瘦了好多,不過平安就好,能回來就好啊。”

薑祁說話有些絮叨,沒有任何邏輯,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

有時候明明前麵已經說過這句話,沒一會兒就又忍不住再說上一遍。

掛斷電話後,薑祁發了很多安安的照片過來,隨後還有一條語音。

【安安不愛照相的,臨走前兩個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意識到了什麼,天天都纏著我給他拍照。】

各種各樣姿勢的照片都有,原本應該閃著星光的黑亮眼眸,蒙著一層悲傷的紗。

薑文處理完這邊的所有事情,回到了他媽媽現在住著的地方。

薑祁帶著兒子去了埋著安安的地方,用拐杖指著那個小土堆說道:

“這是他能跑到最高的地方,安安最喜歡待在這裡了,趴在這裡盯著村口看,像在等你回來。”

說著說著,薑祁眼睛就紅了。

旁邊的薑文從上山開始就非常沉默,蹲下去抓了一把旁邊的土,塞進自己帶來的小袋子裡。

國內最大的販毒集團徹底消失,還沒有被抓捕的那些人肯定存心想要報複,薑文的工作內容還有很多。

薑祁被他接到了家屬院裡居住,以保證她的安全。

後來的薑文因為身體原因離開崗位,回到了葬著薑小安的那個村莊度過退休生活。

十多年後,薑文的一生和照片被公開。

就讀於國內知名學府,畢業後成為一名緝毒警察,重啟其父警號。

五年時間的臥底行動,將國內最大的販毒集團連根拔起。

此後參與多次危險行動,破獲多起案件,無數次命懸一線。

終生未婚,享年四十二歲,死於舊傷複發。

警號XXXXXX,永久封存。

……

轉部門後安安第一次任務的完成度非常不錯,成功陪伴薑文從心理疾病中走了出來。

在薑文恢複正常後,又幫著有輕度抑鬱的薑祁恢複。

當初安安為了救文文被捅了一刀後,薑祁簡直拿他當小祖宗一樣寵著,開開心心過完了自己狗生。

除了後來跟哥哥很少見麵外,基本上沒什麼遺憾。

以前係統一直想給崽崽買一個儲存記憶情感的水晶球,奈何那個東西實在是太貴了,就算是把它賣了也買不起。

最近統子偷偷摸摸刷了他老爹的卡,給崽買了一個,順便還開始搗鼓清除記憶情感的儀器,想讓它把之前崽崽的東西都吐出來。

或許等到以後,崽崽也有機會知道一切。

動物部門清理情感記憶要簡單很多,係統沒等一會兒,安安就倒騰著他自己的小短腿跑了過來。

“統子老爹,什麼時候開始下一個哇~”

小家夥奶聲奶氣的聲音,把係統萌的不行,伸出機械手臂揉揉崽的腦袋,非常慈祥的開口道:

“等我去你爺爺那給你偷點金手指,下一個世界我擔心你有危險。”

“那好叭~”

……

很快,安安被送到了新的世界裡,睜開了他淺藍色非常智慧的雙眼時,耳邊響起了一道年輕男人的聲音。

“二哈已經被送到麵壁室裡一個小時了,他知道錯了嗎?”

隨後,另外一道女聲響起,語氣有些猶豫。

“沒有……他已經把麵壁室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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