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還下意識往溫衍那邊挪了挪。
白子墨怔怔的看了她半天,才道:“念念,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常念沒想到他會說這話,震驚之餘,卻是搖了搖頭:“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他們本來關係就因為太子那事鬨得很僵,如今,他又讓人暗暗對溫衍下黑手。
他最對不起的,是溫衍,不是她。
聞言,白子墨漲紅了臉:“難道你還要我跟這奴隸道歉不成?!”
“難道不該嗎?他才是受害者。”常念反問。
見狀,白子墨有些生氣,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轉向一旁默默吃飯的溫衍,聲音中雖仍帶著幾分不情願,但終究還是開了口:“我……我承認,讓人打你是我不對,以後不會再有此類事情發生。”
溫衍靜靜地聽著,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意。
就是這個男人,讓他在昨夜經曆了人生中最為黑暗和痛苦的時刻。
那一夜,他的骨頭仿佛被鐵錘砸碎,痛得幾乎要失去意識,而白子墨卻可能在一旁得意洋洋,享受著他的痛苦。
溫衍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筷子,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憤怒與怨恨強行壓下。
溫衍露出個笑:“我不計較。”
白子墨冷哼一聲。
諒奴隸也不敢計較。
他看向常念:“喂,他說原諒我了,你也該跟我和好了吧?”
卻不想,常念放下筷子,看向溫衍:“你差點死了,心中還有氣,為什麼不計較?”
溫衍抿了抿唇。
那天他聽李德忠說,常念救了他後,跟白子墨決裂了。
之後,她在正殿被所有人排擠。
他賤命一條,沒什麼好計較的,沒道理讓她為了自己不愉快。
常念卻不這麼認為,她轉眸看向白子墨:“白子墨,威遠侯沒教過你,該怎麼給人道歉嗎?”
白子墨麵色陰沉:“我不是說對不住了嗎?”
“你差點殺了他,就一句話帶過此事?”常念冷聲道,“你根本不是誠心的。”
她在現代學校時,也曾見過霸淩事件,那些壞種因為自己一個念頭,就隨意對彆人出手。
事後,隻用說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可以抹掉所有傷害,受害者無奈之下的一句原諒,就可以讓他們獲得自我道德上的救贖,放下心理包袱。
他們一身輕鬆,繼續走陽光大道。
被欺負的人,卻要許久才能走出陰影。
旁人不惹她,她不會閒的主動傷害彆人。
剛才溫衍見了白子墨,分明在顫抖。
他卻連道歉,都這麼不走心。
說白了,他不覺得自己對不起溫衍,隻是礙於她才不得不道歉。
常念斂下情緒:“你走吧,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白子墨咬牙,冷哼一聲離開。
她看向溫衍:“我重新安排了人在你身邊,除此之外,我每天都會來看你,他不敢再害你,所以不必不情願的接受道歉,等你真正放下,再說不遲。”
如今她對溫衍看的更緊,來後院也更勤快,還安排總管李德忠看著溫衍,一旦他有任何問題,他第一時間能知道。
亭中微風略過,吹起她額前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