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場冬雪悄然無聲地覆蓋了整個世界,後院中,一枝不堪重負的枯木在積雪的重壓下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掌心熾熱,力道之大,,強悍得不像是個重病瘦弱的少年。

僅在一息之間便如晨霧般消散。溫衍的眼眸中,那抹因本能而生的凜冽寒意逐漸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與釋然,緊繃的肌肉也隨之緩緩放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常念終於得以喘息,她掙紮著低呼:“放手!”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與不安。

或許是這細微的掙紮觸動了溫衍的傷口,他輕哼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一軟,竟是直挺挺地向一側倒去,那灼熱的呼吸,如同夏日午後的熱風,不經意間拂過常念的耳畔,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親密與曖昧。

距離,近得讓人心悸。

常念心中一顫,連忙伸出手,幾乎是本能地將溫衍的頭輕輕推開,隨即匆匆起身,整理著因這番突如其來的變故而略顯淩亂的衣裳與思緒。

常念輕輕抬起她那纖纖素手,指尖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溫柔與決絕,卻在目光觸及溫衍那張因高熱而緋紅不堪的臉龐時,動作驟然凝滯,那手便懸在了半空,如同晨曦中未落的露珠,閃爍著猶豫的光芒。

終是歎了口氣,她索性一把扯過柔軟的被褥,輕輕一抖,那動作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寵溺,將溫衍那張既惹人憐愛又略帶幾分頑劣之色的臉龐整個兒埋入了溫暖的懷抱之中,仿佛是在說:“眼不見,心便靜。”

“小姐,大夫已到。”青蓮的聲音適時響起,如同春風拂過湖麵,帶來一絲絲清涼的慰藉,打破了室內略顯沉悶的氛圍。

炭火在盆中劈啪作響,跳躍著歡快的火苗,為這冬日增添了幾分暖意。一旁,一隻吃飽喝足的小野貓,慵懶地找了個最舒適的角落,蜷縮成一團,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安寧與溫暖,夢裡似乎還回味著那頓美味的佳肴。

老大夫的手指在溫衍的脈上輕輕遊移,半晌之後,他緩緩掀開溫衍衣襟的一角,目光凝重地審視著那隱匿於衣衫下的傷處。隨著查看的深入,他的眉頭漸漸擰成了結,仿佛承載了無儘的憂慮。

常念在一旁,不由自主地隨著老大夫的眉頭緊鎖而蹙眉,聲音裡帶著幾分急切與不安:“他……情況究竟如何?”

老大夫輕輕歎了口氣,撚動著他那已斑白的長須,緩緩道:“他斷了兩根肋骨,更為凶險的是,斷裂的骨刺不幸刺入了肺腑,導致失血過多。加之近日受寒受凍,體內寒氣與外傷交織,諸多病症一同發作,這才誘發了這高燒不退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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