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衍,那個曾在她記憶中堅韌不拔的身影,,此刻竟如此脆弱地躺在那裡,麵色蒼白如紙,仿佛連呼吸都輕得幾乎聽不見,與死亡之境的幽影悄然交織。

老大夫的手指輕輕搭在溫衍的手腕上,眉頭緊鎖,仿佛在解讀著一段古老而複雜的密語。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直到老大夫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沉重:“此脈象虛浮無力,即便是再強健的體魄,也難以承受這般連續的耗損與折磨。”

若非深知這位老大夫醫術高明且人品端方,她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場精心布置的戲碼。

她輕聲詢問,語氣中滿是關切與不解:“他在府中已靜心調養多日,日日湯藥不離,為何傷勢非但未見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

"實言相告,此脈象之凶險,老夫生平罕見,心中甚是忐忑。"老大夫眉頭緊鎖,仿佛能擰出水來,"外傷雖已漸愈,然內裡之創,卻如頑疾般纏綿不去,常言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此言非虛啊!"

"一百天?"常念聞言,心頭不由一沉,仿佛冬日的寒風穿堂而過,暗自思量,那豈非要待到春暖花開之時,方能盼得傷勢痊愈?

正當思緒紛擾,難以自解之際,溫衍緩緩睜開了眼簾,漆黑的眸子對上常念複雜的視線。

他似憶起了什麼,強忍著胸口的悶痛,掙紮著想要坐起,咳嗽聲隨之而起,嘶啞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堅決:"小姐,請容在下即刻離去,以免再添麻煩……"

"且慢!"常念連忙出手,以不容置疑的力度按住他,眉宇間滿是擔憂,"你此刻虛弱至此,如何能動彈?先安心養傷要緊。"

溫衍輕抿薄唇,那張本就略顯蒼白的俊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難掩的尷尬與無奈:“我……實在不願再為小姐添上一分一毫的困擾。”

“你若是死在府門,隻怕更麻煩。”

常念氣得拍了下他的額頭,沒好氣道,“灌了那麼多藥,都喝去哪裡了?”

溫衍望著她,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卻也隨即溫順地垂下了眼簾,輕聲細語地道了一聲:“是我失言,

小可憐的模樣,常念有氣沒法撒。

累了,懶得折騰了。

半晌她歎了聲,無奈道:“躺著吧,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於是溫衍躺下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虛弱歸虛弱,眼睛倒是很亮,大概是高興自己又能留下來。

野狗似的,執著又可憐。

他喉結滾動,喑啞道:“從今往後,我這條命便是小姐的。”

常念調開視線,輕哼道:“這些漂亮話,等你好起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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