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已經找青霄侍衛問清楚了。”

"小姐,奴婢已從青霄侍衛處細細探得了緣由。"青蓮輕步踏入營帳,手中端著一盆清澈見底的溫水,動作輕柔地為常念卷起衣袖,邊道,"原來,昨夜隨行的馬奴們不慎誤食了不潔之物,皆是腹痛難忍,嘔吐腹瀉,至今臥床不起,情形頗為狼狽。管家為此急得團團轉,遍尋合適之人手而不得,恰在此時,發現那乞兒竟對駕馭馬匹頗為在行,便急中生智,臨時將他請來應急,隻吩咐他負責照看馬匹,嚴禁接近小姐身側,以免有所唐突,想來應是無礙之舉。"

“念念,快出來!各家已經整頓好,準備圍獵了。”魏媛媛的聲音自營帳外傳來,打斷常念的思緒。

午後的陽光剛剛好,曬得人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來。

各家子弟果然已經手挽良弓,在林子外集合了。家世大講究排場的,還養著鷹奴和獵犬,一時鳥鳴犬吠,好不熱鬨。

常念換了身方便騎射的緋色胡服,手捏絞金小馬鞭,馭著那匹阿爹花重金得來的西域紅馬信步而來。

馬是寶馬,人是美人,一襲緋衣在陽光下明麗無雙,比平日玉釵碧裙的模樣更為奪目。

一時間,各家子弟望向她的眼神都帶著明顯的驚豔之色,大概沒想到顧家養在深閨裡的病秧子小女兒,竟是這樣花容月貌的美人。

薛岑最先策馬過來,繞著她走了一圈方勒馬停下,溫聲道:“二妹妹,林中地勢複雜,待會你跟著人群走,切莫跑遠。”

“好。”常念頷首,和他一起加入狩獵隊伍,立在虞辛夷身側。

號角一響,百騎卷過長坡,,競相絕塵而去,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衝在最前麵的是一身戎服的虞辛夷,還有一名挽著雕金大弓的華貴少年與她並駕齊驅,不分伯仲。

那少年的身影看著有幾分眼熟,應是前世在某次宴會上見過。

常念留了個心眼,打馬向前問魏媛媛:“阿離,最前麵那個挽著雕金弓的少年,是誰?”

魏媛媛手搭涼棚朝前望了眼,隨即“哦”了聲:“南陽小郡王寧子濯,當今聖上的親侄子。”

隨即她眼睛一眯,用馬鞭輕輕頂了頂常念的肩膀,神神秘秘道,“小郡王雖是皇親,但就是個被寵壞的小紈絝,你就彆想啦!老老實實和你的薛二郎在一起,我看這滿場未曾婚配的世家子弟中,也就他的相貌才學配得上你……”

話題越扯越遠,常念及時打住:“我不過隨口一問,你想哪兒去了?”

正說著,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細細喚道:“靈犀表妹。”

常念回頭,看到了僵硬騎在馬背上的趙玉茗。

無意識捏緊韁繩,前世寄居趙府遭遇的種種交疊閃過腦海,最後定格在趙玉茗那張被劃得血肉模糊的臉上。

或許她該鬱憤。

趙玉茗那句淡漠的“表妹,你要認命”,便什麼不平鬱憤都沒了,隻餘無儘的空洞。

常念於馬背上直身,淡淡應了聲:“表姐。”

趙玉茗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男人,生得眉眼細長而臉頰瘦削,看上去十分陰柔沉默,是趙家收養的義子。

趙玉茗不會騎射,騎馬騎得生疏且緩慢,半天才行至常念麵前,目光掃過她鬟發上的珠釵,笑道:“表妹的這對珠釵,甚是好看,不知是在哪家鋪子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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