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熔金般傾瀉而下,將天際染成了溫柔的橘紅。

常念馬背上掛著兩隻獵來的灰兔,馭馬朝營帳後的簡易馬廄行去。

正當常念在馬背上躊躇,她正猶疑跳下來會不會受傷,一抹熟悉的身影悄然靠近,那人交疊著雙臂,以一種半跪的姿態,穩穩地跪在馬鐙之下。

溫衍?

常念微微一怔,足尖懸於馬鐙之間,進退維穀。

“我素無借人之背為階的習慣,你讓開些。”

溫衍聞言,眸光微斂,薄唇輕抿,隨即緩緩鬆開緊握韁繩的手,身形輕移,為常念讓出了一片空間。

常念深吸一口氣,終於穩穩地踏上了馬鐙,落地時仍是一個踉蹌。

“小心。”

溫衍的聲音適時響起,他迅速上前,修長的手指輕輕卻有力地握住了常念的腕間,穩穩地將她扶住。

常念抬頭,對上溫衍那雙深邃的眼眸,指尖下意識發顫。

四目交彙的瞬間,溫衍的眼眸深邃而寧靜。

多謝。”她鬆了一口氣,動了動手腕。

溫衍聞言,指尖輕輕一鬆,那份溫柔的束縛悄然消散。他沉吟片刻,隨即抬眸,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加掩飾的燦爛笑容。

天邊,晚霞如織,絢爛得令人心醉,倦鳥歸巢,溫衍的笑容,便是在這畫卷上最靈動的筆觸,清澈得仿佛山間潺潺流淌的清泉,能洗淨世間一切塵埃與憂愁。

世人皆道白子墨風華絕代,姿容可比潘安,但此刻,當溫衍展顏一笑,那份純真與美好,即便是十個白子墨疊加,亦難以企及。

常念想,他曆經風霜,顛沛流離,一定鍛煉出來了超乎常人的警覺性和敏感度。

於是,他總能巧妙地把握每一個細微的瞬間,用儘心思去彌補、去討好,從而抓住一切機會討好表現呢?

“溫衍,以後不必再勉強自己展露笑顏。”

他聞言,眸中閃過一絲疑惑,輕聲問:“可是,小姐覺得這樣的笑容不合時宜?”

“非也。”

常念輕聲回應,眼中悄然綻放出一抹淺笑,卻故意繃緊了唇畔,以一種半是戲謔半是認真的姿態言道,“隻是,無故而笑,難免顯得幾分憨態可掬,平添了幾分稚趣。”

言罷,她輕巧地將手中韁繩遞於溫衍手中,動作間流露出一種不言而喻的信任與依賴。

語調也隨之變得輕快起來,“溫衍,這匹馬兒便交予你細心照料了。”

話音未落,她已輕輕搖曳著手中的小馬鞭,向著營帳的方向悠然前行。

日薄西山,天際漸漸染上了橘紅色的餘暉,營地之中,鼓聲驟起,宣告著狩獵的結束與歸來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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