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可!”

幾乎是同時,顧言深與白子墨的聲音在空氣中交織,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顧言深跨步向前,靠近常念,壓低聲音,僅餘兩人間可聞的密語流淌:“念念,你可曾細想過,為何父親至今不願涉足東宮那灘渾水?太子之心,深不可測,且他身邊已有佳人環繞,側妃一位,姬妾四名,皆是權謀與利益的棋子。”

顧風華輕撩袍袖,悠然落座於椅中,周身不自覺地散發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大將風範,他語調沉穩,字字擲地有聲:“隻要吾家乖女心存不願,這世間便無人能強行將你推向那不願涉足的婚姻之舟。”

他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未來之路的曲折,“目前,僅是太子殿下的一廂情願,聖上賜婚的聖旨尚未塵埃落定,我等尚有一線轉機,可圖後計。”

顧瑾心聞言,心中五味雜陳,她緩緩環視屋內那些璀璨奪目的賞賜之物,每一件都似在無聲訴說著皇恩浩蕩,卻也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頭。她輕歎一聲,憂慮道:“然而,我們又豈能讓念念以假死之名,逃離這命運的枷鎖?此計雖能解一時之困,卻意味著她餘生需隱姓埋名,於偏遠之地默默度日,何其殘忍。”

白子墨輕啟薄唇,溫柔卻堅定地打破了周遭的靜謐,“若欲婉拒皇恩,又不失體麵,尚存一策,隻是,此舉恐需二妹稍作犧牲……”

顧瑾心聞言,眸光一閃,急不可耐地追問:“所言何計?”

顧言深,素來機敏過人,即刻心領神會,接過了話頭:“莫非是,搶在聖意降臨之前,為小妹覓得佳偶,定下婚約?”

“定親?”常念聞言,心中驚濤駭浪,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解與好奇,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她措手不及。

她正欲啟唇詢問,卻見白子墨已緩緩道來,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正是,古有雲,‘君不奪臣妻’,此乃唯一兩全之法。”

顧瑾心心中暗自盤算,覺得這計策頗為周全,正欲輕輕頷首以示讚同,眉宇間卻不由自主地蹙起一抹輕愁,仿佛春日裡初綻的柳絲,纏繞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隻是,這茫茫人海,要尋覓一位既知根知底,又能深得吾心的佳偶,實屬不易……”

話音未落,空氣中似乎流淌著一絲微妙的默契,顧風華與顧言深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彙聚於白子墨身上。

那兩道目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穿透了夜的寂靜,落在了他一人身上。

白子墨感受到了這份突如其來的注視,心中五味雜陳。

他深知,此舉或有些許趁虛而入之嫌,非君子坦蕩之行,但內心深處那份難以言喻的情感卻如潮水般洶湧,讓他無法再作壁上觀。他緩緩站起身,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堅定與決絕,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宣誓。

“人生難得幾回搏,更何況是關乎心之所向。”

他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即便此舉可能引來非議,他也已決定不再退縮。因為,他清楚,若此刻不勇敢地站出來,那份深埋心底的情愫將會成為他餘生無法釋懷的遺憾。

思緒萬千,終化為堅定。他輕歎一聲,仿佛是向過往的猶豫告彆,隨即,步伐沉穩地向後微退,於眾人錯愕交織的目光中,緩緩撩起衣襟,雙膝跪地,姿態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與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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