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內,女冠們身著輕盈若羽、幾近透明的道袍,宛如月下幽蘭,卻非為修行,而是扮演著另一番角色——這方天地間隱秘的溫柔陷阱。

此刻,後門邊,兩位風姿綽約的女冠,以手托腮,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慵懶與好奇,她們輕聲細語,仿佛怕驚擾了這夜色中的一絲不平靜。

“妙真,你且說說,那倉房之中,被囚禁的一男一女,究竟藏著怎樣的愛恨糾葛?”一位女冠輕啟朱唇,聲音柔和卻帶著幾分探究。

妙真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指尖輕彈,一粒瓜子殼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呸”地一聲,她輕吐瓜子皮,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與無奈:“那男子,怕是情深不壽,轉而成恨了吧。世間情愛,能有幾人超脫?他既得不到心中所愛,便以極端之法,欲將良家女子拉入這極樂深淵,用那傳說中的極樂香,企圖在身體的沉淪中尋得一絲慰藉,或是報複的快感。”

提及“極樂香”,二人眼中皆閃過一抹複雜之色。這香,本是她們在欲界仙都時,用以維係與恩客間短暫歡愉的秘密武器,其香幽魅,能撩動心弦,引人步入一場場夢幻般的綺夢。然而,在此刻的語境下,它卻成了情感扭曲的見證,讓人不禁唏噓。

後院深處,一座古舊的倉房靜謐佇立,其內空間狹窄逼仄,仿佛連光線都吝於涉足,更無窗欞透入外界的溫柔風光。唯於頂棚一隅,一孔小小的鐵窗孤零零地鑲嵌著,仿佛是天際遺落的一抹亮光,勉強掙紮著,為這幽暗之地帶來一絲微弱而珍貴的清新空氣。

然而,即便有這絲涼意滲透,也無法驅散倉房內淤積的悶熱,空氣仿佛凝固,熱浪一波波湧來,讓人窒息。

常念此刻的感受,與宴會後那莫名的眩暈截然不同。她的體內,仿佛有烈焰在無聲地燃燒,每一寸肌膚都能感受到那熾熱的煎熬。眼前的溫衍,身影開始變得模糊,重影疊疊,如同幻境中的幻影,既真實又虛幻。她感到自己如同一條失去了支撐的藤蔓,軟綿無力,內心深處湧起一股無法抗拒的渴望,渴望找到一個堅實的依靠,以抵禦這突如其來的炙熱與無力。

常念的眼神漸漸失去了焦距,眼尾不經意間染上了一抹妖嬈的紅霞,呼吸間帶著急促與紊亂,她輕聲細語,卻難掩其中的慌亂:“我……我似乎……有些不對勁了……”

溫衍的手臂如同堅實的壁壘,穩穩托住了她即將滑落的身軀,他的動作優雅而不失力度,輕輕一揮,周圍的煙霧便似被無形的風帶走,露出他深邃眼眸中那抹清冷而洞悉一切的光芒。

“這是因為,小姐您不慎中了藥物。”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打著空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

他端坐其間,目光溫柔卻帶著幾分淡然的嘲弄,凝視著懷中那因藥性而顯得異常嬌弱與熾熱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仿佛是在嘲諷這世間種種的不可控與意外。“催情之香,最是難防。”

常念緊咬下唇,心中那股憤懣與不甘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燒,幾乎要吞噬她的理智。顧須這個名字,在她心中化作了千百種恨意,讓她幾欲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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