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說好。
段舒嵐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問她帶了多少人來。
榮音說,“算上我,一共倆。”
段舒嵐:“…”
她無力且愕然地看著榮音,滿臉寫著:你是在逗我?
榮音也很後悔,早知道是如今這樣的情況她就多帶些人過來了,也不至於和雷震兩個人,還馱著一個傷員,想靠著硬拚突出重圍基本不可能。
隻能智取。或者說,耍嘴皮子打嘴仗。
榮音麵上很淡定,沒有一絲慌亂,甚至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跟林孝成談判,“你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男人是誰。段寒霆今天早上有一個會議要開,一會兒便從軍營趕過來,你要是想讓他親眼看到他嫡親的大姐被人像關囚犯一樣帶著鎖鏈囚禁起來的慘樣,你就儘管攔著,看他能不能活拆了你。”
提到段寒霆馬上要過來,林孝成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慌亂,有些繃不住了。
上次在日.本居酒屋榮音雖然喝醉了,可林孝成被段寒霆揍的跪地求饒那軟趴趴的模樣她可是曆曆在目,想來也是諷刺,直係總督林大帥好歹也是曾叱吒華北的大人物,生出來的兒子怎麼這麼孬,品相差就罷了,骨頭都是軟的,在段寒霆麵前被他碾壓成渣渣,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掰不過,慫的一比。
女人感覺到林孝成在顫抖,忙穩住他的身體,扯著嘴角笑了聲,“少帥怎麼了?少帥也管不著彆人的家務事吧。”
這女人話多的厲害,可能真覺得自己將來會是林小公館的女主人,一直在表演孔雀開屏。
榮音對風.塵女子沒偏見,世道艱難,不過都是為了混口飯吃,誰也不必瞧不起
誰,可她對不知輕重的女人很有偏見,一點兒好臉色也不想給。
“林少,能不能先管管你養的母.狗,主人在說話,讓她閉上嘴,彆亂吠。”
女人氣得渾身顫抖,這下徹底忍不住了,撲上去就要打榮音,“你罵誰是狗…”
她張牙舞爪,氣勢洶洶,隻可惜剛往前走了兩步,還沒靠近榮音,就被雷震一腳踢飛了出去,人重重撞在牆壁上,差點鑿出一個坑。
那女人佝僂著身子蜷縮成蜈蚣,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林孝成嚇得差點腿軟,可見自己的情兒被打,他自然惱羞成怒,“敢在我的地盤動手打我的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信不信我讓你們出不去這門?!”
他一嗓子,吼來許多打手,瞬間將房間包圍了起來。
雷震小眼睛一眯,想要動手了。
榮音攔了他一下,對林孝成說,“姓林的,你的小情.人不懂事你也跟著糊塗?大姐是嫁給了你不嫁,可她終究姓段,跟則誠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姐弟,她受了委屈,即使我公爹不管,我婆婆,段寒霆,哪個也不會放過你。我們家那位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護犢護的厲害,火氣來了天王老子照樣打殺。“
林孝成想起段寒霆,不禁縮了縮膽。
段寒霆和他不一樣,甚至說和絕大多數的公子哥都不一樣,同樣是將門虎子,可他們聚在一起玩泥巴的時候,段寒霆那廝已經扛著槍和段大帥一起打天下了,奉軍入關也是他帶兵衝鋒陷陣的頭功,連他父親的命都差點交代在段寒霆手裡,他們這一輩,能夠和段寒霆抗衡的也隻有慕容家四少和汪家的六少。
但慕容四少和汪家六少也都還活在父輩的蔭蔽和名聲下,段寒霆卻早就憑著自己的戰功將“少帥”這個稱號打的響亮了。
一個從戰火裡廝殺出來的猛虎,人命在他手裡就是一發子彈的事,他當然不敢輕易去招惹。
林孝成沒辦法,隻得放行,讓榮音把段舒嵐帶走。
榮音將段舒嵐放進車裡,林孝成環著臂在車窗外冷漠地說,“你回去告訴段寒霆,讓他彆來找我麻煩。段舒嵐弄死了我的兒子,還差點殺了我女人,我打她一頓算是便宜她了,不然她就得進班房吃牢飯!我忍這婆娘不是一天兩天了,家族聯姻,我娶她是被逼無奈,她如果能夠安分守己,我也可以跟她湊合著過,可她如果再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傷我女人動我兒子,我可能還要動家法,我們林家就這規矩,誰讓她嫁給了我呢。“
“開車。”榮音冷冷地將車窗關上,將那不像人說的屁話隔絕在外麵。
段舒嵐半躺在後座上,如一具乾枯的僵屍,眼底儘是悲涼。
這就是她不惜和家裡人翻臉也要拚命維護的男人…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