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瑜肚子這會兒已經五個月多了,圓滾滾的像個大西瓜,人也胖了不少,最近就在家裡寫寫新聞稿什麼的,不敢往外瞎跑了。
就這樣汪拙言都不放心,恨不得將自己栓在她身上,她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寸步不離。
“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段司令呢?”
婉瑜見榮音臉色憔悴得厲害,又從陸子易那裡得知她在火車上還犯了低血糖的老毛病,就知道這趟上海之行肯定不愉快。
榮音靠在椅背上,悶悶道:“他留在上海照顧慕容妍了。”
“什麼?”
婉瑜當即支棱起身子,蹙緊眉,“照顧慕容妍?什麼意思?”
榮音麵無表情地把慕容妍的狀況說了一遍,待聽到慕容妍遭到了人身侵-犯後,婉瑜和汪拙言的臉色也跟著變了。
婉瑜吃驚地捂了捂嘴巴,“誰乾的?段寒霆的兵?”
榮音搖搖頭,“不是。”
她抿了下唇,隱晦的說是穿黃綠色衣服的兵乾的,婉瑜和汪拙言一聽立即明了,眼下穿的起黃綠色軍裝的,隻有南京的新式軍隊。
“媽.的。一群畜.生!”婉瑜怒不可遏地彪了句國罵。
汪拙言忙道:“媳婦,注意胎教。”
婉瑜不理他,隻繼續罵道:“碰到這種不做人的牲口什麼話也不用說,通通槍斃!”
“已經槍斃了。”榮音沉著臉道:“段寒霆直接將他們就地正法了,一個沒留。”
“啊?這麼剛。”
婉瑜聽到這兒不免又是驚訝,朝汪拙言那邊看了一眼,兩個人都有些詫異,表情也都跟著沉然了。
那些兵的確該死,可這要是段寒霆自己手下的兵倒也罷了,當然段寒霆治軍極嚴,也沒有人敢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但犯事的偏偏是委員長的親兵,還都是些小頭目,那事情就有些麻煩了,難保委員長不會生氣,從而找段寒霆的麻煩。
榮音愁的就是這個,這次去上海,也是想讓他趕緊回來,要麼去南京跟委員長把事情解釋清楚,可他現在滿心滿眼都在慕容妍身上。
看到他對慕容妍緊張成那個樣子,榮音心痛難忍,知道勸也無用,無功而返地回來了。
婉瑜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蹙眉看著榮音,“既然慕容妍不是被奉軍的兵欺負的,那段寒霆留下來乾嘛?他又不欠她的。”
榮音搖頭,不想說話。
汪拙言接過話道:“怎麼不欠她的。奉軍和湘軍打仗,奉軍勝了湘軍敗了,連帶著慕容家族也被滅了,當然了,慕容家族雖說不是段寒霆動手滅的,但也跟他脫不了乾係吧。慕容妍現在無家可歸,又被人輪……咳,搞成那個樣子,他肯定覺得對不住她。”
“你們男人這都什麼邏輯?”
婉瑜不悅地擰起眉,“哦,因為打贏了仗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就覺得對不住人家,想要對她負責了?那在戰爭中流離失所、家破人亡的可憐人多了,他都要負責嗎?哼,說白了不還是為自己的花心找個理由嗎,整那麼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乾嘛!惡心不惡心?”
汪拙言被罵的狗血噴頭的,直縮脖子,“你冷靜!事情又不是我乾的,彆衝我來啊……”
他小聲嘟囔一句。
婉瑜側頭看著榮音,“這事你不能慣他,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你不欠慕容妍的。同情是一回事,要是讓她登堂入室,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還有段寒霆,他既然決定要跟湘軍開戰,就應該知道後果,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今天輸的是他,那你麵臨的境遇說不定跟慕容妍一樣糟糕,那時候會有人來同情你嗎?就算慕容妍是段寒霆欠下的債,這個債他也還不了,因為不管他怎麼做,慕容妍都不會原諒他!”
榮音苦笑一聲,“你覺得這些道理段寒霆會不知道嗎?可他還是選擇了留下,我能怎麼辦?”
“你就應該把他綁回來!”
婉瑜氣道:“鄧詩雯的事才結束多久啊,啪,又來了一個慕容妍,他真以為他是情聖啊!搞事情嘛這不是!氣死我了!”
榮音聽著婉瑜義憤填膺地數落著段寒霆的不是,自己則出乎意料地平靜,是不是經曆的多了以後,人真的會變得麻木?
或許麻木過後,就離死心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