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天牢(1 / 2)

莫清秋嗅到了皇上與司空少主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

在皇上問出那句話的時候, 司空少主麵上溫文爾雅的笑容便淡了淡,站在原地, 並未入座,也不曾開口——似乎,不像皇上所說的那樣, 隻為談生意而來。

“皇上……”他喚了一小聲,不讚同的看了皇上一眼, 嘴角逐漸抿了起來。

這好歹是司空少主, 不能得罪……皇上就算和他鬨過不愉快, 也無需如此不給麵子,至少讓他先落了座再說……

宋悅安撫性的拍了拍莫清秋的肩,旋身而起, 一步步來到了司空彥的麵前, 臉上依然帶著和藹的笑容, 一副“朕理解你”的樣子:“不就是談生意嗎, 好說!不用太拘禮, 直言便是,朕不會銀子不賺,是不是?”

“……”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 司空彥身形一僵,原本打好腹稿的請求, 儘數吞回了腹中。

他這才意識到, 他對皇上所說的那番話竟是如此諷刺, 如今兩人的位置對調, 他也無權要求皇上什麼。準他去天牢看望,在姬無朝眼中或許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已經說出了如此決絕的話劃清界限,便依然沒有請求的立場。

司空彥眸中神色變幻了一下,最後深深對她行了個禮,最後看了她一眼,改口道:“無礙,隻是聽太醫說皇上不肯喝藥,擔心皇上龍體,特來看望。既見皇上身體已恢複,心下稍安,便先行告退了。”

詢問柳懷義隻是順帶,他來這裡,更重要的,是今天早晨見皇上龍體抱恙,心下有些歉疚。這種異樣的滋味一直伴隨著他,直到見到姬無朝為止。

既然已經放下了心,那他也該告退了。至於柳懷義之事,可以尋找其他途徑辦到。

“……”宋悅目瞪口呆看著司空彥遠去的背影,抓著棋子的手就那麼僵在空中。

她不就是開了個玩笑,想做一回大爺,再敲他點銀子嗎,要不要這麼果斷的轉身就走?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莫清秋站起身,還想出去追,被回過神來的宋悅一把按住。

“皇上,機不可失……”他開口勸道。

“我知道,但追出去的話,你會很沒麵子。”宋悅把他拽回了座位上,自己卻走了出去,隻留給他一個背影,“但朕就不一樣了,朕的麵子裡子早就丟光了,根本不懼他……”

【喂喂,這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莫清秋想不到皇上會這樣自嘲,這些年來群臣在背地裡是如何看待皇上的,他也不是不知道。腦中微微一回想,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度過那段艱難的時期的。

不被任何人信任,裝作聽不到背地裡的流言蜚語,還得分神把控大局……縱使聲名狼藉,也能笑著應對,是因為他早已習慣了被人指指點點。

不知為何,他有些心酸:“不可——皇上乃一國之君,若是貿然追出去,會在群臣麵前失了穩重!”

“朕不在乎。”宋悅背負雙手,有些無所謂的踏出了殿門。

“……臣在乎。”

莫清秋不知何時已經離了座,對著她的背影,長跪在地。

宋悅身形一僵,腳步微微一滯,心下劃過一陣暖流,嘴角勾了一下。

她有些無奈的回身,放棄了追司空彥的想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行了,給朕起來,你的話,朕還是聽得進去的,不用動不動就跪,不知道的還以為朕是個不講理的暴君。”

……

入夜,天牢的守衛換了一班,有獄卒提著飯菜的籃子匆匆從過道走入。

而這時,典獄長帶著兩個身披黑色鬥篷的男子走向了僻靜無人處,再將彆在腰間的鑰匙串取下,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其中一個男人,有些為難:“公子,我這簿子上記的可是探隔壁間犯人的親,沒辦法,規矩使然,我到時候會把守衛都支開,給您些時間,但不會太久……”

“無礙,隻是問一個問題罷了,不會耽誤太久。更不可能被發現。”

“那就好,那就好,公子這邊……”司空公子的為人他也知道,商人麼,最重誠信,隻要開口的事兒就絕對不摻假,他也不擔心司空彥會把犯人放跑了,隻是說一兩句話而已,又不礙著誰,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完了,他還能得一筆不小的賞賜,劃算。

“柳懷義為何會被打入天牢?”

“原本是軟禁的,但按皇上的意思,似乎看不慣他們好吃好喝,於是就把要犯統統關到了這裡。柳懷義究竟為什麼進來,恐怕隻有皇上自己知道,但聽宮人說——”典獄長拉長了尾音,聲音愈發的低了下去,帶著一絲神秘,“似乎是被皇上厭棄了,隨便挑了個弑君罪名,就關了進來。”

司空彥不語,這種事他沒必要摻和,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直接離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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