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弄死應該不至於,頂多見勢不對,趕緊撒丫子跑,然後……然後當然是故意留下洪府有關的證據,讓他也有機會打小報告,參洪全寶一本。
【無良宿主,一肚子壞水。】
打定主意,換好女裝的宋悅照例推門走出院子,手邊還裝模作樣拎了個籃子。夜行衣她能穿飛羽的,隻是飛羽不蒙麵,她還得出去買條黑巾。
雖然心裡打著見不得光的鬼主意,但從外表打扮上看,她就妥妥一尋常婦人,挎著個籃子像是出去買菜,一身不怎麼顯眼的粗布衣服,混入人流中找都找不出來。
除了那張年輕漂亮的臉有些招人眼。
宋悅走在市集上,漫不經心地走過路邊的攤販,心想下次出門乾脆在臉上多劃兩道皺紋好了,免得紮眼。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輕佻的男聲,一柄折扇,抵在了她的下巴上,一個穿著富貴的男子轉到了她的麵前,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小娘子,可讓我見著你了。”
“我們見過嗎?”宋悅麵無表情,話語硬生生的。
以前在管理局的時候,號稱鋼鐵直男的她,從未遇到過猥瑣男的調戲,所以她很不擅長應對這種場麵。
如果在大街上飛起一腳……好像有點影響不好,還破壞她好不容易塑造起的柔弱形象。算了,這個馬甲很重要,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隨隨便便崩人設。
“你沒見過我,但我見過你呀。”男人見她如此乖巧,眼裡劃過一絲滿意,折扇一張,“在醉花樓的時候,你一人自斟自飲的,沒個伴兒,看得小爺我有些於心不忍。”
那次他剛好辦完事兒從三樓下來,一眼就看見一樓大堂裡坐了個美人兒,因為醉花樓是個特彆的地方,不能鬨事兒,他便讓手頭邊一個過目不忘的手下將此女的長相記下,回去打聽。
燕都就這麼大塊地方,他有權有勢,還沒有事兒辦不成過。立馬就有人指認出來,這姑娘是他們附近的人,就住在燕都一塊偏僻的區域,聽說還是個寡婦。
是寡婦就好辦了。
“哦。”宋悅淡定點頭,沒搭理這拚命給自己加戲的男人,徑直向前走去。
男人滿心以為這小寡婦會又驚又怕的,沒想到她就連回應都省了,壓根把自己當空氣。氣急敗壞之下,一甩袖子,沉聲命道:“不知好歹……把她給我攔下!”
宋悅腳步一停,依然麵無表情。
剛才看到這男人穿著一身富貴,她就在猜測著他的身份。他知道她是寡婦,肯定在燕都有些人脈,又敢當街不顧她的意願叫人把她攔下,似乎更過分的事兒都做得出來,應該不僅僅是有銀子那麼簡單,更可能是官家的人。
嗯,很好,今天之後,又能多開除一個了。
宋悅的臉色不太好,停下腳步,任一群護院將她包圍,在男人的眼裡,已經是膽小受驚,屈從就範了。他笑著走了上來,上上下下打量著她,評判道:“是個識好歹的女人。你若是依從了我,乖乖做我的十八房小妾,我就不為難你。”
宋悅心情一言難儘。
世上還真有這麼極品的人……十八房小妾,不怕腎虛?
【宿主,想想姬無朝,論極品程度,他算老幾哦。】
宋悅:你這是在損我吧?!
男人看了半天,發現這女人沒反應,笑容愈發輕佻:“不依?這也由不得你。到時候用繩子綁起來,塞到花轎,抬進洪府,再拜堂成親,關上房門……”
宋悅這才從思緒中回神。
洪府?!
看這男人的年紀,不會是洪全寶那個吃喝嫖賭不學無術的兒子吧?
……
不遠處的茶樓,玄司北緩緩來到了二層的欄杆邊,向街道上望去,問向身邊的沈青城:“如何了?”
“已經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但要把洪全寶拉下去,恐怕還不夠。他在府裡養了兵,又有半邊虎符,就連皇上都要怕三分。”沈青城歎了口氣。
皇上的勢力還是太弱了些,手裡又無兵權,要整治他,還得費一番腦筋。不知尊主是怎麼想的,為何要動洪全寶?
不論如何,現在他們正在全力尋找足以扳倒洪府的證據,今天正好洪全寶那不成器的兒子帶了一些護院去市集,似乎是想要當街鬨事,他們便一路跟來,想趁機抓些把柄,留著日後翻總賬。
玄司北盯著不遠處被護院圍得密不透風的一處,忽然皺了一下眉,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裡麵的人是誰?”
“她啊,聽說是住在西街的一個女生意人,長得還挺貌美的,可惜了,是個寡婦。”沈青城搖搖頭,“家中有幾個錢,本就遭人惦記,加上長得貌美,更惹人眼,據說她一家子全都戰死了,一個男丁都沒有。更何況以燕國的製度,想要獨立女戶,難如登天,如此,不管是誘騙還是強逼,隻要有人娶了她,關上房門之後還不成了家裡事?一個女人也鬨不起來。這下不僅能得到美人,更能占有她的家產。洪公子雖然紈絝,但也曉得占便宜的道理,早就等待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