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1 / 2)

宋悅老臉一紅, 玄司北倒是毫不介意,在她落座前還細心替她鋪上一層軟墊, 淡笑道:“她今日身體不便, 昨日秦皇子所說的比試切磋……恐怕要由我代勞。”

昨天宋悅隻應了魏太子的戰,還沒輪到秦皇子, 人就被他帶走了。在座的也知道, 這裡武功最高深的人, 除齊晟以外便是他,更何況他今日之舉——那副笑容滿麵的模樣, 怎麼看怎麼令人心生不快。

“勉為其難。”秦皇子自然沒意見, 和宋悅比試不是他的目的。

“難得你肯出手,我們也許久不曾比試了?正好乘此機會, 與你練練。”司空彥的笑容溫和無害, 卻隱隱約約泛著詭異的氣息。

齊晟竟也跟著走向了開闊之地, 一本正經:“放眼天下, 隻有你與我實力相當, 要比試,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好不容易找到群毆玄司北的機會, 記仇如趙夙, 怎能放過。

宋悅托腮,看著他們一窩蜂走出去, 眨了眨眼。

這時,如木樁般傻站著的魏太子也反應過來,拿起劍追了出去。

宋悅仿佛感覺到一陣陰風擦過臉頰, 整個大殿蕭瑟而安靜,一眨眼的功夫就隻剩了她一人。

這些人……昨天和她打架倒沒這麼積極,反倒是玄司北一說切磋,就全跑出去了,果然人都喜歡和高手過招麼……嫌她不夠強?

【不,我覺得他們隻是單純的想揍人泄憤而已。】

宋悅一臉疑惑,應係統的話推門而出,剛一走過朱漆柱,一道勁氣猛然彈射而來,她腳步移得快,堪堪閃過,隻覺臉頰邊擦過一陣凜冽風聲,回身看時,長柱已被打下一塊碎片,生出了裂痕。

切磋而已,竟然用如此狠招?!

她心裡哆嗦了一下,警惕許多,乾脆躲到了柱子後,伸出半隻腦袋悄悄看去——

果然,這根本不是她昨天和魏太子的那種“切磋”,畫風凶殘得不敢看。

玄司北被齊晟、司空彥與趙夙圍住,還有魏太子與秦皇子在一旁伺機出手,五個人打一個,這根本就是群毆?還有這殺氣騰騰的樣子,玄司北欠他們五百萬嗎!

她麵無表情地掃過千瘡百孔的前庭,默默把損失費算到了齊晟頭上。

在雙方都下死手的情況下,光齊晟一人便能與玄司北勢均力敵,再加上司空彥等人的壓製,玄司北自然不敵。

但,即便身處劣勢、衣衫淩亂,他也依舊揚著下顎,帶著那股目中無人的狂傲,嘴角的一抹冷笑,怎麼看怎麼像挑釁。

“……”宋悅後知後覺地想到了什麼,嘴角抽了抽。

好像……她有點明白係統的意思了。

這群人借著打架的由頭下死手……其實早就想這麼乾,隻是沒找到時機?

她隨手摘了牆上掛著的一把扇子,忽然飛身躍入包圍圈中,張扇擋下趙夙拳風,合扇推開司空彥劍尖,化解玄司北周身危機的同時,一把攬住他的腰,拔身到了殿頂,高聲笑道:“你們玩得這麼開心也不叫我?我也加入,如何?”

“胡鬨。”

“不妥。”

“宋悅身子尚未恢複,我怎能趁人之危?”拒絕三連。

玄司北任她從背後摟著自己,已溫順許多,隻是眸中仍然流露出些許意猶未儘的敵意:“我知道宋悅體貼,但,對付這幾個人而已,無需幫忙。”

眼見空氣中的火|藥味愈來愈濃,雙方隱隱有再乾一架的趨勢,宋悅忍無可忍:“你們看看我的院子!那些花花草草不算,你看這地板,這牆麵——敢情不是自己掏錢,完全不心痛?”

幾人這才肯作罷。

最後一夜,宋悅為了緩和緩和玄司北與其餘人的關係,特意提議混出宮去夜市逛逛。然而這個提議一出她就後悔了,真正走上街道,他們幾個人排成一道就夠擠占一條道兒的,再加上幾人龍鳳之姿,就算易容過後也仍氣勢不凡,光一個擠在人堆裡就足夠紮眼,更彆提一群。

【宿主,好多老百姓在看你這邊誒。】

宋悅:……還能怎麼辦呢,看就看,能少塊肉咋地。

反正最後一天了,馬上就能打發走這群蹭吃蹭住的皇子們了。她隻是本著和平交往的原則,不想給燕國添麻煩而已。

【噫,宿主分明是喜歡和他們玩在一起,每次玩得最瘋的就是宿主了……】

宋悅:……

早已習慣被路人多打量幾眼的人,並未注意有一道自上而下的視線穿過花燈,落在他們身上許久——

許久,魏皇才收回視線。

這是一間茶樓,剛好在宋悅等人的途經之處,也許是無意撞上,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此次邀他們前來品茶賞月的姬無音坐在他觸手可及之處,與秦皇一樣,一臉興味地看著樓下,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有趣之事。

“曆代皇帝急著要後代不就是為了早點退休,把苦差事丟給兒子乾麼?你以為我生你是用來吃白飯的?居然溜出宮不乾活……”姬無音半邊臉藏在陰影處,碎碎念道。

“旁邊那個,是魏太子?”秦皇細看道。

“還有那個,老秦,你兒子?”聞到八卦的氣息,姬無音忽然興奮起來,“他們不是不喜歡我這張臉嗎,之前還一臉不服氣,恨極了姬無朝的樣子,現在看來,玩得似乎挺開心?”

“化乾戈為玉帛,是百姓的福氣。”秦皇比魏皇先一步開口,裝作不是故意搶話,突然提道,“我見我兒最近老往蒹葭宮跑,似乎挺喜歡和無朝在一起,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是不是應當為小輩們的婚事做主?”

“你休想。”魏皇重重把茶杯一放,見他要搶自己兒媳,語氣自然沒那麼客氣,“我兒與姬無朝早就認識,若定親的話,也得分個先來後到!”

兩人本來就互看不順眼,為搶一個兒媳,也是一番唇槍舌戰。

大概人都有那麼一種本能,有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便寄托在後代身上,希望他們能走得更順利。

等他們說得口乾舌燥時,姬無音才淡淡啜了口茶,塗著紅寇的指尖遙遙一指:“就是那小子呀。”

“那小子?”

“雖然易了容,但一眼就能分辨出的。”姬無音淺淺一笑,指向最前頭的兩人,“雖然並肩而行,但隻有他們是牽著手的哦~”

“玄司北?”秦皇陰陽怪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