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低血糖過。”他沒有掙脫我的手,反而是狠狠地瞪著我。
“那是以前,你現在低血糖。血糖低於3.9就是低血糖,很危險了。你血糖隻有4.1,你稍微動一下又往下降怎麼辦?你的身體還不適合去比賽。”
我正勸著他,牧聲聞訊趕過來。
我勸他一點作用不起,牧聲勸他,他又吃了個小麵包。他又測了指尖血糖,這次已經達到5.4,狀態與正常無異了。
“比賽是不是已經開始了?”他急得恨不能立即飛過去比賽。
“你是最後一個選手,還來得及。”牧聲沒有勸他讓他放棄比賽,反而是鼓勵他調試自己的身體情況,“你再休息一下,等你前麵兩個選手上場的時候你再出去準備都來得及。”
我急了:“比賽難道還能比你的身體重要嗎?現在你……”
“彆說了。”牧聲竟然打斷我的話,“師弟現在不是沒事嗎?比賽當然沒有那麼重要,結果如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爭取過、努力過,以後回憶起來不會後悔。”
我沒話可說,隻得冷眼旁觀。
經過這樣的插曲,任來多情再好的心理素質也沒有辦法以最好的狀態完成比賽。他在牧聲的陪同下站到了賽場上,比晉級賽的時候緊張了不知道多少倍,呼吸急促、紊亂,情緒也不太穩定。
果然不出我所料,即使他勉強完成,也根本不足以與彆人競爭。
來多情的綜合得分不說倒數,也根本與獲獎無緣。太極隊另一個太極拳男子單項的選手小章卻表現得很好,以0.3分的優勢拿下了銅牌。小章比來多情高一屆,是訓練太極很多年的資深運動員,但這是他第一次參加亞洲級的比賽。
結果公布後,隊員們紛紛歡欣雀躍,擁抱章選手。章選手也激動得跳起來,拿著國旗和校旗便往領獎台狂奔,Andy趕緊追著他拍攝。
來多情還看著大屏幕愣神,我把準備好的花束塞進他懷裡,是他上次要求過的百合、向日葵、康乃馨和滿天星。
“你已經表現得夠好了。”我安慰他,抬起手來想摸摸他的頭。
他接過花,轉過來看過我。
我愣住,因為我看到他臉上劃過兩道淚痕。我之前見過來多情哭,卻沒見過他這樣子的表情。挫敗、失望、沮喪,這些詞語很少與這個驕傲的人掛鉤。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來多情再怎麼說也不過才十八歲,他確實還是個小孩子。他好勝心強,他不服輸,他經曆的失敗太少。
他是為贏不了比賽而傷心,還是為輸了跟牧聲的打賭而難過?
他沒有說謝謝,抬手用胳膊擦了下臉上的痕跡,便轉身往後麵後台更衣室走。我想要追過去,被人拉住。
是牧聲,他說:“你讓他一個人靜靜,沒事的。”
今天的比賽告一段落,大家收斂住高興,準備迎接明天的男子單項和團隊賽。領隊牧聲本來應該作為監督者,但他給予隊員們全部信任,竟然答應了我的邀請,帶來多情一起參加Leo和Maria的婚前單身派對。
這個派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