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現在脾氣很好,要是以前肯定掐他脖子,扇他耳光。但在現在的處境下,我做不到那麼刻薄。
我淡淡道:“你還沒跟我說獎學金的事情呢。”
他再次怔住,沉默了足足有二十多秒,估計是沒想通我為什麼會察覺。他反問我:“什麼獎學金?”
“在致信集團周年慶的時候,我才知道卓越醫學生樹才獎學金是致信讚助的。致信也牽頭了我參與的這個國際交流項目,但卻沒有展示獎學金相關內容。”我情緒穩定,向他分析道,“我從大一開始就是樹才獎學金的獲得者,我收到的轉賬信息轉賬方是學校財務處。應該是致信集團先向學校撥款,再由學校轉給學生個人。但留學生獎學金卻是陳鳴老師私人轉給我的,我一直沒有特彆在意。現在仔細一想,覺得不太對勁兒吧。”
我記性很好,這種事情很難瞞過我。
顧佳梁沒有狡辯,直接承認了:“……是我,是我轉給他,讓他給你的。”
果然,我真的沒想到,他能做到這份上。所以我開始質疑了:“難道我能留學,也是你安排的?”
“不。”他立即否認,然後開始極力辯解,“當然不是。你成績那麼好,能留學是因為你自己。我知道你一直想出國,但害怕花費太大,所以我才想要幫你。我不告訴你,是怕你覺得有負擔,也怕你不接受。是我做錯了,我不應該繼續隱瞞你的……”
這下該我沉默了,前前後後一年時間,顧佳梁瞞著我在背後做了這麼多事。不過,我和他的緣分,真的全靠他花錢。
“再沒有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還顫抖著,但沒有之前那麼劇烈,“真的,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他見我沒有大發雷霆,沒有罵他,也沒有揍他,膽子大了起來。他把頭靠在我的肩上,輕輕抓我的手指,覆住我手上的那兩隻戒指,把它們掃到了床上。
窗外的雨聲和雷鳴小了很多,希望救援能夠順利吧。
然後我感覺肩膀濕濕的,他肯定又哭了。顧佳梁是哭包這個事情,我真的還挺意外。他很少哭,上一次見他哭是在新加坡的海邊,他以為我跳海,在那裡又哭又鬨,還跟阿牧師兄大打了一架。
顧佳梁是有情緒就表現得很極致的人,但現在也學會忍耐了。
“你哭什麼?”我氣笑了。該哭的是我才對吧,被他騙得團團轉。
他抽了抽鼻子,抓著我的胳膊,想把臉埋進我懷裡,結果眼淚鼻涕全蹭在我胸上。我沒好氣地拉他,他卻哭哭啼啼問:“是不是回去之後,你再也不要見我了?”
我們現在處境如此困難,能不能安全度過自然災害還兩說,他卻隻擔心不能跟我見麵。
他沒有得到我的回答,哭聲小了些。又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控製住情緒,心灰意冷地站起身,走進了值班室的洗浴間。
我聽著他打開熱水器的聲音,心裡開始不確定。
我還願意再見到他嗎?
我重新拿起手機,看到我自己打在備忘錄裡的字。我應該是要先寫給爸媽才對,但我最先寫的第一封信是給來多喜。
【老弟:
一年多沒見麵,本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