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小九,危(1 / 2)

建中二年,二月十二,花神節。

長樂帝姬及笈,祥瑞大勝。

淩秀近年來一直在外頭浪,在京城內已經沒了什麼存在感。起碼,當初這位才豆蔻之年就獨自出宮,暴打國師的“輝煌戰績”,已經被人淡忘。

意料之外地,長樂帝姬的及笈禮十分簡潔明了。

女子笈禮,賓客已女子為主。但淩秀沒什麼女性長輩,除了皇後嫂嫂外,唯一比她還大上幾歲的,已是人母的淩芯輩分上還是她大侄女。而宗室其餘人,狄飛驚去年年底剛頂著長樂帝姬門下之人的身份,去敲打收拾一番。就算今日來了,也是表麵笑嘻嘻心底苦唧唧。何必勉強。

不耐煩笈禮這一大套流程,淩秀直接自己動手,象征性地梳了兩下頭發,就招呼著翠兒給她上釵冠。

翠兒釘在原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一雙水眸急得都泛紅了。

最後,還是皇後看不下去,端起了長嫂的威嚴。皇後娘娘一把奪過了淩秀手裡的象牙梳子,親自為這個離經叛道的小姑子束發。

動作間,這位英氣十足而不失秀美的嫂嫂笑著說道:“知你不喜這些繁文縟節,所以今日安排得同以往為你慶生並無不同。但女子及笈本就是大事兒,你嫂嫂我當年也沒逃過。如今不過是換個發髻的事兒,忍個一盞茶的功夫就過去了。”

“你若實在氣悶,一會兒宴上嫂嫂陪你多喝幾杯,衝散心中鬱氣。”

聞言,淩秀透過銅鏡望向身後的女子。她身上的鳳袍昭示著一國之後的身份,眉眼間的灑脫與爽朗的笑容依舊是那個剛嫁進東宮的江湖女子。

莫名地,淩秀心中的那點子不耐煩,一下子消失殆儘。

她的視線落在皇後嫂嫂微微隆起的小腹處,笑道:“嫂嫂你這有著身孕呢,怎敢讓你沾酒?我二哥若是知道了,不得急得又泛淚光。”

自家丈夫是什麼德行,皇後娘娘當然再清楚不過。淩秀這話,惹得她直接笑出聲來。見到淩秀眼中明顯的陶侃,又佯怒地一瞪眼:“要不是他,我怎可能這幾個月了滴酒不沾?!”

彆說喝酒了,現在是連跑馬都不行。

——可真是憋死她了!

守在一旁的宮人們底下頭去,強行忍笑。顯然對皇後的抱怨已經見怪不怪。

鳳棲宮殿內,歡聲笑語。片刻後,殿外的宴席已經擺好。

今天不像是誰的笈禮或是生辰,隻是一場普普通通的家宴。

除去皇帝,皇後和太上皇,也隻有太平王能進這鳳棲宮了。哦,還有早就戳在院子裡的兩個小蘿卜頭——太子和小九。因為某些原因,後者正在自閉。太子則在一旁勸慰。

至於城西王府內瘋狂啃肘子努力增肥的某位與淩秀血緣上同父異母的王爺……那是誰?

淩秀這次回宮沒有待上幾天,就再次出了京城。哪怕皇帝二哥挑明了太上皇近期的脈象已是油儘燈枯,也沒能留住她。

咱們的公主殿下也想著要不再待兩天,畢竟她這爹從沒在物質上虧待過她。小時候賞賜如流水,大了跑去江南,也是送人送地又送錢的。

可她才陪了這位越老脾氣越古怪的爹半天,就被人家主動攆出來了。

“該忙你的忙去!彆在我這兒礙眼!”太上皇沒好氣道。

他眼前這個小女兒,看上去剛剛及笈,正是年華正好的嬌嬌公主。可她能是普通的公主嗎?這是一十三歲就一劍砍了她的庶兄,當著皇帝麵兒要玉璽給假詔書扣戳兒的長樂帝姬!

如今這兩年父女關係緩和了些,但單獨處在一起,也是說不上來的彆扭和尷尬。彆說淩秀受不了,就連太上皇也受不了。

什麼父慈子孝,天倫之樂。簡直是難為這父女倆!

“這可是你攆我的,可不是我要走啊。”公主殿下一挑眉毛,張口就是大不敬地話:“你這也沒些天了,可彆臨到末了,一瞅我不在,走都走不順暢。”

她這一句話,嚇得宮人麵色一變,直接跪在地上。唯恐太上皇大怒。

“朕自己的身體,朕自己心裡清楚得很。”太上皇手一拍大腿,吹胡子瞪眼:“你大哥二哥他們都守在這兒,我還缺你一個小丫頭送終?”

“行行行,”淩秀敷衍點頭,轉身欲走,“那我收拾一下,這就出城。”

“……回來!”太上皇臉色更臭。

淩秀腳步一頓,麵上不耐煩:“乾啥?”

迎麵飛來一件小物兒。青銅質地,似虎非虎,伏首翹尾,背刻篆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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