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隻小說家(1 / 2)

超危險級小說家 矢荼 8168 字 5個月前

江野雪真之所以會選擇森鷗外,是因為他真的很了解對方。

森鷗外是個不擇手段的野心家。

這一特質在兩年前的戰爭中就體現得淋漓儘致。

在太平洋突然出現的不明島嶼上,一介軍醫與擁有特殊能力的少女支撐起了看起來堅不可摧的“不死軍團”。

而他,江野雪真,作為技術型專業人才,並且由於軍銜高森鷗外一級才沒有受其掌控。

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日本軍方安上一個“首席機械師”這樣的名頭,隻是在他為數不多保留的記憶裡,他有能力那麼做罷了。

那時候的工作內容很簡單,對軍械進行拆解,分析,再重組,會誕生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整個流程每天重複數遍,但是江野仍覺得很有趣。

那是他在上島之後,除了琢磨文字以外最能吸引他的事了。

原本扣下扳機隻能在身上開一個洞,經過重組後能炸飛一片,這難道不令人心馳神往嗎?

機械師的任務就是不斷製造破壞性武器,目的是毀滅。

而文字恰恰相反,是在創造。

這也是他會服從編製前往突然出現的常暗島的原因。

那是他第一次完整寫下的短篇中的島嶼。

同時還有潛伏在深海中,意識混沌的古老生物。

第一次見證到自己筆下的事物出現在了現實世界裡,江野發掘到從未設想過的道路,成為一名家。

當然,這一想法還未成形之前,初次萌生對文字創作的興趣是在更早之前。

記憶的開端——歐洲。

不過那都是另外的故事了。

江野把思緒都放在了現階段的想法上,以及身邊這位誌同道合的夥伴,織田作之助。

作為殺手卻因為一本書而放棄了殺人,隻為寫出書的結局。

真是個奇怪的人。

研究人類也是創作者經常會做的事。

“織田。”江野雪真從後麵把下巴擱在織田作之助肩上,貼在頭盔邊說著,“你是裡走出來的人吧。”

織田作之助放慢行駛速度,單手掀起擋風鏡便於對方聽見,語氣不解,“為什麼這麼說?”

“裡不是有個金盆洗手的殺手嗎?你也因此不再殺人,換言之,你就是裡的人啊。”

“這好像並沒有因果聯係吧?而且我是先被影響才會不殺人,不是嗎?”

江野:“不是的哦,織田。世界上不存在因果,也根本不存在時間,所以也就不存在你說的先後。”

自從上次與江野討論問題被對方一連串不明所以的結論搞得頭腦發昏後,再次從對方嘴裡聽到這類意味不明的話,織田作之助決定不再掙紮,“……這樣嗎?為什麼呢?”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江野發出毫不誇張的吐槽,又想到森鷗外跟他說過,不是所有人都像江戶川亂步一樣可以和他無縫溝通,對織田也就有了更多的耐心與容忍度。

“時間、因果是人類基於自身理性而誕生的產物,不是客觀存在的,時間更是人體的錯覺。”

織田作之助左思右想,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但也不能完全說不存在吧……”

江野雪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鬆開環抱著他的雙手,身體後仰舒展開來,外搭的針織衫被風吹起,“即便是日常生活也不足以證明因果,就比如現在,如果我從車上掉下去,你覺得造成這件事的起因會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不過你還是坐穩點比較好。”織田作之助再次慢下來。

然而江野卻更加興奮了,直接踩著摩托兩邊站起來,兩手摟住織田的脖子,墨發肆意飄揚,金眸笑意濃烈。

“哈哈哈,沒錯!織田,沒有為什麼,隻是我想!”

“彆鬨了,江野,你影響到我開車了。”

“啊,我突然有個靈感,但是一閃而過來不及抓住……”

“回去再想吧。”

“昂。”

回到出租屋已經是半夜三點,江野被不識相的上司掃了興致後便無法進入狀態,洗完澡就睡了。

一夜無夢,醒過來後,床邊多了一份報紙。

是織田專門買回來的,上麵刊登了江野雪真的第一篇投稿。

叫《椅子人》。

主角是一個孤獨陰鬱的男人,他在工作期間變成了椅子,複古破舊的風格被辦公室裡的人當成垃圾丟了。

他先是來到堆積成山的垃圾場,被路過的爬蟲、老鼠啃噬,後來終於被人撿了回去。

那是一個住在貧民窟的流浪漢。

男人在被撿回去後,被擦乾淨,用作普通椅子使用。

但是後來天氣越來越冷,流浪漢為了不被凍死,鋸下男人變的椅子的其中一條腿燒柴火。

當他的鋸刀割破椅腿時,他在切口處發現了屬於人的血液與組織……

——椅子人,活的薪柴。

在報紙不起眼的角落裡,文章標題邊寫著這行字,以及作者署名:ENO。

江野撐著下巴側躺在床上,眼神挑剔地比較著其餘內容與自己文章的占比,以及文末編輯評論:殘忍荒誕的恐怖故事,立意撲朔迷離,小眾風格,未成年謹慎觀看。

明明當初他把完稿給亂步看的時候,對方還說過很喜歡。

為什麼在這裡就變成小眾風格了?

一定是他們的問題!

江野起床,拿著報紙找到已經做好早餐的織田,“織田,文章你看過了吧。”

“嗯。”

“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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