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隻小說家(1 / 2)

超危險級小說家 矢荼 6472 字 4個月前

夜蛾正道等了一天,終於等到了隻在情報上了解過的江野雪真。

江野雪真和夜蛾麵對麵坐著,中間隔著一張矮桌,上麵攤著江野的手稿。

夜蛾看著麵前與他所想大相徑庭的人,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他沒想到本人比他想象的要年輕很多,整體看起來稍顯幼態,根本不會把這麼一個人跟首席軍官聯係在一起。

“啊,是要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嗎?”江野見對方遲遲沒有開口,自來熟性格就坐不住了,“我叫江野雪真,是個家,愛好是香煙、寫以及做實驗,喜歡零食甜點,討厭洋蔥,最重要的是永遠十六歲~”

“我是夜蛾正道,是一年級的教師。”夜蛾出於基本的禮節,也向對方報出姓名,同時在心裡腹誹江野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十六歲該有的興趣愛好。

不過得益於江野話癆的性子,對話的開端也不至於過於僵硬。

夜蛾:“我想你也應該很清楚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裡吧,昨天突然降臨橫濱的大雪,以及咒靈,都與你的創作有關吧。”

這個世界本來就亂得一團糟了,異能、咒術本不兼容的力量共存,然而又出現了江野雪真這種無法明確判定的力量,咒術界在事態失控之前選擇先下手為強,畢竟就連政府部門異能特務科都拿這人束手無策……

至於如何處理這個棘手的人物,夜蛾暫時持有保守態度,另外就看江野本人的想法和態度了。

“你們在東京一定沒辦法好好欣賞到那場雪吧,實在是太美了,或許這就是文字的魅力吧。”江野燦金色的眸子裡滿是彆人無法理解的癡迷,但隨後便皺起眉毛,眼神懨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群蟲子了。”

夜蛾神色微凝,覺得有必要掰正江野這種思想,“但是社會的秩序也因此被擾亂,這次也因為巧合沒有出現大規模傷亡,那下次呢?”

江野對此全然不在意,摸出一包煙,自顧自叼一根在嘴裡點燃,呼出一口煙,“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隻關心自己的,而且現在死於意外、戰爭、疾病的人還少嗎?因為這個世界早就爛掉了啊,所謂的秩序不過是假象罷了。”

說著江野抬起眼眸,嘴角含笑,眼瞼下的淚痣與嘴角痣氤氳在煙霧之中,多情與清冷的氣質在他身上共存。

“所以夜蛾老師,你的顧慮是多餘的,我不是在破壞這個世界,而想要將它變得更有意思而已。”

“……”夜蛾怔住,麵對行事自有一套邏輯的人,試圖打破對方的觀念明顯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江野所說的話完全不是胡話。

這就是為什麼兩個學生在把人交給自己的時候,表情顯得欲言又止的原因吧。

他們早在回來的路上就溝通過,並且無法反駁對方的觀點。

“但至少要在可控的情況下,如果是不可控的變化,上頭的人絕對會下令阻止,包括你寫的自由。”

江野手指輕點,一截煙灰抖落在地。

他又吸了一口,隨後呼出,俯下身將下巴撐在手心上,“你們到底是什麼組織?管的那麼寬。”

那兩個咒術師抵達橫濱的第一件事就是消除咒靈,之後做的事也虎頭虎腦的,還莫名其妙嘲笑他,結果連他寫的是什麼都無法正確理解。

“我們是保護普通人,消除作惡咒靈的咒術師,任何會打破這兩者平衡的事物都在控製與管理之內。”夜蛾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哦,雖然我對這兩樣都不感興趣,但你看我有成為咒術師的潛能嗎?”江野借機引入正題,眼睛直直望向夜蛾。

夜蛾莫名覺得這眼神叫人無法忽視,因為裡麵的情感絲毫不假,被這麼看著的時候會不忍心說過分的話。

“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可能需要後天的鑽研和激發才會掌握,改天有機會我單獨教你。”

江野聞言三兩下吸完了一根煙,眼裡寫著躍躍欲試,“那現在呢?”

“暫留觀察,會給你安排住處。”

“就是拘留的意思咯,說得冠冕堂皇的。”

“性質還是不一樣的,走吧,在上級下達指令之前都不要擅自離開這裡。”夜蛾起身,準備帶江野去新安置好的空宿舍。

江野隨即拿起桌上的手稿跟上去,快步追上,“夜蛾老師,你還沒說過感受呢。”

夜蛾微微偏頭,看向身側少年模樣的人,迅速整理好思緒便說道:“在我看來,江野的很有想象力,修理過程看起來很瘋狂,文字卻意外地很冷靜。江野在寫作方麵還是很有天賦的。”

身為精通咒骸製作的夜蛾正道詭異地被對方的文字吸引了,他認為在江野身上有著和他相吻合的特質,這也是他會願意教導對方的原因之一。

江野聽完,晃了晃腦袋,“才不是什麼想象力啦,這種飄忽不定的虛無事物最不可靠了。”

“?”夜蛾聞言,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應該將這個危險分子安排在學生附近,但對教育的熱忱使他不願因此而放棄對江野的教育。

“江野,你對人做過類似的實驗?”

“手邊正好有‘材料’,不用豈不是很浪費。”江野雪真漫不經心道。

夜蛾目光褪去溫度,“那可是人,一個人的生命怎能如此對待?”

“啊,你是說一個‘以為把我帶回去就可以隨意支使’、‘隻會用淫.穢惡心的眼神打量自己養的狗’的‘人’嗎?”

“我給過他很多次機會,但他礙著我寫作了,而且橫濱群眾生活在他的陰影下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還幫忙把他‘修理’好,難道不算做了一件好事?”

江野嘴上說得輕鬆,甚至在笑,但夜蛾眉心卻隨著他的描述越鎖越緊。

事情比他想象得更為複雜,江野正行走在善惡之間的界線上,他並非是一個單純的善或是惡就能評判的人。

“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夜蛾抬手按在江野的發頂,說完便放下,繼續朝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