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隻小說家(1 / 2)

超危險級小說家 矢荼 7441 字 4個月前

東京咒術高專的幾人雖然都有看過江野寫的那篇,當時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眼前修理的畫麵卻完全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而且麵對他們的驚愕,江野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平靜模樣,仿佛這是他們大驚小怪罷了。

但是耳邊的叫聲,柴刀劃破肌膚的聲音,剝除皮膚時的黏膩聲音,無一不在宣示著這場殘忍的暴行。

五條悟頂著這個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通過六眼在玩具修理者周身看到了異樣的咒力,那些可見的咒力與術式符號由另一種陌生的語言組成,這對於什麼都能看穿的六眼像是加密文字,或許隻有能夠理解這些文字之後才能明白其中蘊含的術式了……

所以他知道這確實能實現修理的過程,隻是未免有點瘋過頭了。

五條悟實在好奇江野的小腦袋瓜裡成天都在想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怎麼寫出來的角色一個比一個獵奇。

他反手把鐵鏈一拽,強行把江野扯到自己麵前,仗著身高優勢低頭看著對方,“喂,你是不是為了報複社會才想寫的?”

江野堪堪停在五條悟胸口,與之腳尖交錯,他嗅到殘留在對方衣物上的尼古丁氣息,不動聲色地輕嗅著,“也不算吧,本來我已經對這個糟糕的世界失望透頂了,難得能找到除了毀滅更有意思的事物。”

“說白了,我隻是單純地想寫而已。”

“僅此而已。”

五條悟沒能在對方臉上發現絲毫說謊的痕跡,反而覺得意外。

比毀滅更有意思的事便是寫麼?真是個跨越性的想法。

江野的存在對於咒術界來說無疑是充滿威脅的,而且他那過於自由散漫的態度更體現了他的不可收容性,他創造的咒靈傷害了普通人與咒術師沒錯,可這並不代表咒術界的長老們可以輕易定奪他的生死。

這一刻,五條悟開始意識到了咒術界高層專權製度的不合理性。

當他深陷此類

一係列問題的思考中時,麵前的人忽然蹭了上來,揪住他的衣服下擺把臉貼著他的上身,隔著一個嘴套的距離在他身上聞嗅著。

五條悟眉毛一抬,伸出一根手指戳向江野的額頭,用力把他的腦袋往後推,“彆像狗一樣在我身上聞來聞去的,血都蹭上來了。”

而那隻正好是之前拿香煙的手,江野被推開也不放棄,隨即仰起頭對著那根手指聳動鼻子。

“……”這也行?

在場的幾個咒術師還沒有像學生一樣的強心臟,看到五條悟和罪魁禍首的互動後隻感到一陣惡寒。

這不是什麼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分明就是在與惡魔共舞啊!

家入硝子對於眼前的畫麵竟然接受良好,可能是她天生就有些粗神經,另外對江野存在好感,所以能夠將這個荒誕的修理過程看下去。

“我懂了,這就是讓我們一起過來的目的吧。”她忽然出聲道。

夏油傑靠在一邊,目光移向她,“你懂什麼了?”

這句話換個人聽可能會覺得有點內涵的意思,家入硝子卻迫不及待想告訴對方自己的感受,“就是‘生命的定義’啊!”

“你看那些用於組裝的玩具部件,它們也是組成生命體的一部分,那麼它們是否也可以被定義為‘擁有生命’的呢?而經過修理煥然一新、與玩具永存的人們,他們又是否能被稱為‘人類’呢?”

夏油傑聽了後倒覺得這是個可以挖掘的問題,隻是下意識感覺字裡行間都像是江野雪真的風格。

“所以你得出答案了嗎?何為‘生命’……”說著,他那狹長的鳳眼再次落到正在組裝肢體的玩具修理者身上。

家入硝子一本正經地搖頭,“還沒有,因為這些話都是江野說給我的,隻是親眼看到修理的過程之後突然記起來了。”

“……”夏油傑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隨後看向江野所在位置。

這個人總是能說出些讓他不得不在意的話,所以總是會想要知道他的答案會是什麼,是否

能夠同樣滿足他的好奇心呢。

或許對於咒術界的長老們來說,生命其實毫無所謂,血統、地位、權利才是正道,而其次才是利用價值。

隻有重新修複好,能夠使用咒術的人才具備利用價值,所以他們根本不會顧慮對方是否還是人類。

他注意到咒術界這腐朽的一麵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隻是今天在他麵前被放大到不容忽視的程度,江野的作品跟這樣荒謬的事比起來,好像都不會覺得多麼奇怪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想法,而夜蛾正道自從看到修理過程後,更加確信了長老會不會輕易放過江野的可能性。

一個沒有來曆的、半路出家且天資優越的少年用他那超出咒術界常規的行為挑戰著當權者們,哪怕隻是一點挑釁,也足夠他日後的路處處受阻了。

但江野“冒犯”長老會的行為實在是過於多了,而且以對方偏執的性格來看,注定是一條路走到黑……

可惜了啊,這樣值得培養的人才。

麵對長老會的重重威壓,夜蛾哪怕是抓禿腦袋都沒法保住對方了。

玩具修理者在修理完第一個人後,便有人上前將其帶離房間,隨後輪到最後一個待修理的人。

那人一上來就被這殘暴的場麵嚇得冷汗直流,手腳發軟,就算有落荒而逃的心思也使不上力氣。

而且在看到自己的同伴從一個完整的人被分離成一塊塊組織部位、臟器分彆羅列在榻榻米上的時候,他就已經被一股難言的惡心折磨得嘔吐不止,生生抽空了他的力氣。

但最後那些單一的器官仍然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個體,他看著與自己的同伴擁有著同樣身軀的人被抬出去,一時間竟覺得對方變得陌生起來。

經曆過死亡又重組複生的你還是曾經的你嗎?

那麼即將被活活折磨死又再次恢複生機的他還會是他自己嗎?

這個問題無人能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