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邊屈身後退,緊握木棍的手沁出了汗水。
一人一狼僵持許久,天地間時間的流動仿佛都變慢了。
她退一步,灰狼就跟一步,它似乎並不著急,反而樂於欣賞獵物負隅頑抗的恐懼模樣。
腳後跟微微下陷,眼角的餘光瞥到身後是一個陡峭的坡。
不能再退了。
“嗷!”
那灰狼見機會來了,後腿驟然發力,一躍到了空中,布滿血絲的瞳仁裡閃爍著把人撕碎的渴望。
陸夕濛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往狼背上敲了一棍子,白森森的獠牙從她細長的頸側險險擦過,轟然墜落。
沒敢向後看,陸夕濛玩命地往前跑。
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在冒汗,腿上肌肉抽搐著疼痛,嬌嫩的皮膚被旁逸斜出的樹枝刮破,可粗重的野獸呼吸聲一直緊緊貼著她的後背,怎麼甩都甩不掉。
絕境激發潛力,某個瞬間五感極其靈敏,她聽見了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
“低頭,趴下!”
陸夕濛現在毫無思考能力,本能地蹲下,抱住膝蓋團成團。
“嗆啷——”
男人背手拔刀,帶出錚錚龍吟。
細而長的刀刃在他周身畫了一圈光暈,刀鋒凜冽,豎在麵前,冷峻的麵容被一分為二,勃發的野性荷爾蒙使這方天地都肅殺了起來。
灰狼昂首猛撲,男人順勢頂住它的下巴頜,尖刀沿手背的直線橫著切割開野獸的頭顱,動作殺伐果斷乾淨利落。
一刀霜寒。
溫熱的狼血灑了一地。
男人流暢地收刀入鞘,身形威嚴挺拔,山峙淵渟。
他向陸夕濛伸出一隻手。
“能起來嗎?”
他眸光深深,斂儘了黃鶴蒼寒、蘆花雪深的風華,一下子喚起了陸夕濛的記憶。
正是那日在田埂上扶了她一把的人。
“謝謝你救了我。”她嫣然一笑,眉眼彎彎,襯得雙頰紅暈豔如桃花,淩亂的青絲更添脆弱美感,呆毛也翹起來了,像個受欺負的小可憐。
男人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單手用力往上拉。
陸夕濛沒提防他力氣這麼大,仰頭撞上了男人堅實的胸膛,頓時鼻子一酸,杏眼中蒙上了瀲灩的水色。
【滴——係統充能中】
【目前進度2%】
【主智能加載中,請不要斷開能源】
陸夕濛下意識環住了男人精瘦的腰。
少女的身體纖細馨香,不似鮮花的甜膩,更勝芳草的清新。男人一輩子沒遇見過這麼柔軟的物體,仿佛觸碰也是一種褻瀆,聲音微微沙啞:“沒事了,彆怕。”
陸夕濛有些不好意思地撒開手,係統的能源值立馬停滯。
男人見她身上雖有血漬,都是些小擦傷無關大礙,抿了抿唇,便要轉身離開。
陸夕濛抓住男人長有薄繭的粗糙大手,心跳驀地快了一拍。
球球啊,你麻麻今天為了你真的是犧牲色相了!
“我,我迷路了,你能帶我下山嗎?”尾音軟軟的,帶著不自知的撒嬌意味。
【係統充能中】
【目前進度7%】
【主智能即將啟動——】
男人挺直的脊背僵了僵,也不看她,隻是悶頭走,卻沒甩開陸夕濛的手。
浩瀚的黑暗空間中,一隻肥嘟嘟的胖倉鼠動了動耳朵,又動了動爪爪,哼哼唧唧打了兩個滾兒,蓬鬆的白毛發出柔和光芒,照亮了係統主頁麵。
“鏘鏘!這裡是你的寶貝崽球球!”
陸夕濛心中一動,正想rua一rua這個小團子的時候,就見他黑豆豆一樣的眼睛像兩個大燈籠,冒出八卦的精光,黏膩膩的小奶音納悶道:“球球睡了多久呀,麻麻都給球球找到爸爸啦?”
陸夕濛漲紅了臉,腦海裡否認三連。
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啊。
球球仔細看了看他倆緊握的手,兩爪環胸氣鼓鼓。
騙崽!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男主是個移動充電樁這件事】
球球:爸爸,你會十萬伏特嗎?
濛濛:來,給崽崽表演個電火花。
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