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啥態度!?他還有臉跟我們甩袖子走人!?”梁二智怒道。
梁大智瞪他一眼,“好了!爹沒有來,是認為我們能壓得住,不會再鬨起來。秀芬和四娘她們回來了,這個事……就暫時不要提了。借錢看病的事,好好說。夫妻也不能天天都吵著過!秀芬身子也不好。”
梁二智翻了一眼,當初就不該給秀芬找這麼個人家!老竇家的好名聲,都是裝出來的!把秀芬騙慘了!
常月荷大氣不敢出,看看竇清幽,詢問的看向梁玉娘。
梁玉娘衝她搖搖頭,過去勸梁氏,“姑姑也不用生氣,前兒個你不是還說分清輕重主次的嗎?現在姑姑就啥也不講,一心隻調養身子,照料小表弟當緊!”
梁氏說是說了,心裡也想得通了,可一件件的事兒,還是讓她堵心。看看竇清幽不好看的小臉,竇小郎氣恨的憋鼓著眼,也不想讓閨女兒子給自己擔心,“好了好了!啥都不講!我現在是想得很通透,隻講我自己調養身子!我可想長命百歲呢!咱們去做飯吧!今兒個燉肉吃!”
竇清幽應聲,“今兒個正好試試鼎罐米飯吧!”她剛淘了一件鼎罐,還沒用過。
“啥鼎罐米飯的?我也幫忙做!”常月荷感興趣道。
竇清幽就讓她和梁玉娘幫忙。
梁氏燒了熱水洗肉洗菜。
不大會,竇傳家又回來了,大舅哥和二舅哥都來了,他是不可能走了不陪客的。
梁大智也不說他了,也不讓梁二智和梁大郎再說。
幾個人就說起明年開春種棉花的事,明年的棉花都要掐頭打叉子,因為今年的棉花比去年一畝地多收了幾十斤棉花。
等鼎罐米飯做好,梁氏燉了肉,又炒了肉,白菜和豆芽,蔥蒜等。
“這米飯好香啊?這是哪個米?”梁大郎一聞味兒就讚道。
“和姥姥一塊買的,同樣的米。隻是用鼎罐做出來的,更香醇了。”竇清幽解釋。
梁大郎笑著稱讚她心靈手巧,竟然會用鼎罐做飯。
常月荷一臉的迫不及待,想嘗嘗。
韓氏也說,“彆看四娘年紀小,給她娘燉補品,做個彆樣的飯菜,拿手的很!這樣的閨女,十個我都不嫌多!”
“我這閨女一個都難得!”梁氏自誇。她四娘受過神仙點化,幾十萬裡都挑不出一個。
眾人笑著端飯吃飯。
梁氏就領著梁玉娘,常月荷和竇清幽幾個在她屋裡吃了。
吃晚飯,梁大智三人又坐了會,叮囑了梁氏些話,“想回家了,捎個信兒,大哥二哥就來接你了!”
梁氏應聲,送了他們離開。
常月荷已經滾在竇清幽的炕上,“四娘你這屋裡收拾的真舒服!我都不想走了!”
“這兩天就先做兩雙棉拖鞋吧!”竇清幽跟兩人道。
梁玉娘拿了針線活兒來的,之前來就看了她的棉拖鞋,正好比著做一雙。
常月荷也跟著做。
梁氏看仨女娃兒一塊做針線,嘰嘰喳喳說話,也到這邊屋裡坐。
竇傳家看她一直沒出來,也隻好忙自己的活兒去了。
傍晚竇三郎回來,竇小郎跟他顯擺鼎罐米飯多好吃好吃。
“等我沐休,我也來學學做做!”竇三郎喊話。
常月荷看著他,“君子遠皰廚,你還學做飯啊?”
“做飯的大師傅也多是男子啊?能說他們不是君子?”竇三郎念了書也沒這種迂腐的思想。
“他們隻能算是廚子,並不是君子。”常月荷辯解,君子就該有個君子的模樣和氣派。
梁玉娘微紅著臉幫腔,“聽說禦廚也都是男子。君子也並不是單單一種人才稱得上君子。隻要有學問修養,不論是做飯的廚子,砍柴的樵夫,都能成為君子。”
“玉娘表妹說的不錯!”竇三郎笑應。
梁玉娘頓時臉色更紅,垂著眼不敢抬頭。
常月荷從小到大聽的君子可不是廚子和砍柴的樵夫,想要跟他辯辯。
竇三郎笑著問竇清幽書看的咋樣,等會把這幾天學的教她。看她頭上的頭花,“大表哥大表嫂回來,不是送了宮廷樣式的絹花,咋還戴著這個?”
是他買的那一串淡紫色的絹花。
“戴習慣了。你現在寫策論了沒有,三哥?”竇清幽問他。
竇三郎蹙了蹙眉,“夫子不讓我太急功近利,讓我沉下心來好好念書。我根基淺,勢必得多念兩年沉澱沉澱。”他卻想和竇大郎一樣,翻過年的春試,就恨不得下場,趕緊掙個功名回來。
“三哥先彆急。穩著來就是!十年寒窗苦讀,三哥才剛開始第一年寒窗呢!”她笑著指了指外麵的霜雪。她也看他有些心切,浮躁。
竇三郎微微歎口氣,喊了小郎也準備,教給他們姐弟識字練字。
竇小郎在家裡幾天,倒是沒拉下課業,知道這幾天會講那些,竇清幽早給他補了。
“他們兄妹感情真好。”常月荷看著豔羨。
梁玉娘應聲,“我們去做棉拖鞋吧!”
“我也想學認字。”常月荷鼓著嘴道。
梁玉娘看了眼廳堂裡正一臉認真執筆的竇三郎,微紅著臉,“等回去,可以讓嫂子教你!你爹不是也識字的嗎?”
常月荷看看竇三郎,算了,“那我們去做棉拖鞋吧!”
“嗯!”梁玉娘笑。
竇傳家過來找梁氏,說有事說。
韓氏看著,就說上茅房,避了出去。
“說吧!準備說啥!?”梁氏抱著小六,輕輕拍著哄他睡覺。
竇傳家解釋,“爹娘手裡沒有錢,翠玲家……所有的積蓄也都投在酒裡,沒有賣出去。天賜的病總不能不治,真耽誤下去,以後就聾了。我……我作為大舅,總不能看著娃兒連藥都吃不上,把病情拖延下來,就借了七兩銀子。你放心,這銀子等賣了酒,立馬就還!成誌已經找好了買家了!準備虧本賣掉呢!”
“哦。”梁氏冷淡的應一聲。
看她沒說的,不吵不罵,竇傳家不知道該咋說了,“這銀子一定會還的!”
“我又沒說她們不還,你這意思認為我的心思是想著她們不還錢?”梁氏反問他,“你咋知道我的心思就是惡意的,想的就是不好的。我好心你也會想我是壞心。你能這麼想我,為啥想的她們都是好的?”
竇傳家一時答不上話。
梁氏冷嗬一聲,“我要哄兒子睡覺了!”
竇傳家隻得出來。看看正念書練字的竇三郎兄妹,張張嘴,又說不出啥,隻好回了西屋。
竇清幽抬眼瞥了一眼,低頭繼續練字。
次一天,梁玉娘拿了竇清幽的針線簍子要做針線,竇清幽卻不願意天天紮花兒,“拿回來的豬肉還要處理,娘!我們來做臘肉吧!我聽了人家外地做臘肉和咱們這不一樣,是用乾的的,這麼多肉一下子也吃不完,就做個臘肉試試吧!”
“隻是聽說了,又不會。要是弄不好,就把肉做壞了。”梁氏可惜那六十多儘肉。
“試試看成不成!先做少一點。”竇清幽笑笑,拉她出來乾活兒。
梁氏白了她一眼,“就你好瞎搗鼓!”不過還是笑著聽她的,跟她一塊對著那塊肉捉摸起來。
常月荷也很感興趣,說了一種她在外麵見過的臘肉,“是柴火熏的,黑乎乎的,吃起來有股怪怪的味兒,我爹和姐夫都喜歡吃那個!”
“我們直接做成曬乾的。”竇清幽不怎麼吃熏的,主要是她上輩子喝過的酒太多,幾乎血液裡都流著酒的味道,嗓子不怎麼好,治好了反複,再治了再反複,尤其吃不得熏製醃製的吃食。
但她又喜歡臘肉那個口味兒,她媽就回了鄉下,跟人學了風乾臘肉和曬臘肉,年年都做上許多,直到她媽去世後兩年,她還在吃那些臘肉。
梁氏也不願意坐在那裡想那些糟心事兒,就跟著她一塊瞎搗鼓。左右不壞就吃,壞了就漚糞吧!
竇清幽先準備了配料,沒有的,到村裡幾家湊了湊,把肉切開,都一條一條的。
炒了配料包在肉裡麵醃,抹上一層。擺弄好了碼放在壇子裡,通風晾著。
“這樣能行嗎?”梁氏體虛,這麼動個半天,冬日裡也冒汗了。
“行不行,先看看!等過些天就能吃了。”竇清幽跟著她媽做過好幾次,這個天是不會壞的。
說著不會壞,天一下子更冷了。
一場大雪簌簌砸落,地上很快就積了一層的白。
幾個人都坐在竇清幽的屋裡,做衣裳,做繡活兒。炕一直燒著,屋裡還擺了個火盆,暖洋洋的。
外麵竇翠玲過來找。
梁氏知道竇傳家在家裡,就站在門口,也不去開門。
竇傳家跑去開了門。
竇翠玲穿著半舊的棉襖,風雪裡凍的瑟瑟發抖,兩個眼眶紅腫著,“大哥……”
“翠玲!你這是咋了?出啥事兒了?”竇傳家吃了一驚。
“天賜的耳朵……治不好了!”竇翠玲說著,眼淚突突落下。
“咋會治不好了?盧大夫的醫術不是很高明,也一直紮針,吃著藥!不是一直都見效的嗎?”竇傳家急忙問。
竇翠玲擦了擦眼淚,“已經兩三天沒見效了,盧大夫說他不擅長頭上的病,天賜想要不聾……就得去找梁讓梁郎中。”
竇傳家一聽,扭頭看西廂房門口的梁氏。
梁氏冷眼看著兩人,沒有吭聲。
竇翠玲滿眼乞求,眼淚擦也擦不完。
竇傳家又看看梁氏,見她冷著眼,不吭聲,猶豫了下,還是開口,“秀芬!天賜還是個娃兒,他要是聾了,你這個做大妗子也不忍心。”
梁氏就不開口,等著他說完。
竇傳家抿了嘴,“現在隻有梁郎中能治好,你能不能……幫個忙?”
“幫啥忙?”梁氏冷冷鄙夷的問。
她這個樣子,怕又是不答應。竇傳家硬著頭皮,還是要請求她幫忙。
竇翠玲哭著道,“嫂子!我求求你,幫幫忙吧!天賜現在隻能找梁郎中治了!”
梁氏簡直要笑了,“你們讓我幫啥忙?帶著你們去治病?還是給你們拿銀子?”
竇翠玲忙說不用拿銀子,“我已經借到了點銀子,求嫂子幫忙,帶我們去吧!”
“梁家的人就那麼惡毒?當大夫的也被你們惡意揣測!?你們求到門上,不給你們治病!?”梁氏鄙夷冷諷。
兩人一時被噎住。她娘幾個都怨恨老宅,也怨恨竇翠玲家,梁讓是梁貴的族兄弟,她們要過去求醫,隻怕會刁難她們。
“你們去!去看看梁家的人有沒有你們那麼惡心惡毒的心思!”梁氏冷冷的笑。她真的是夠了!原來她就是那麼惡的,她娘家姓梁的人也都是那麼惡毒的!
竇傳家看她濃濃的鄙夷嘲諷,忍不住有些難堪,還是跟竇翠玲道,“等雪停了先去看看!拿上之前抓藥的方子!”
竇翠玲應聲,道了謝,回去。
隻是這場雪一直沒有停的意思,下了兩天,從大轉小,又從小轉中。
竇傳家看這樣子,越下越大,就和趙成誌兩人一替一會背著趙天賜去梁家溝。
清水灣到梁家溝有十二裡路,就這麼一路背著,背到了梁家溝。
梁郎中見求醫的是她們,並沒有多說,接了診,當即就給趙天賜看診,紮針。藥方子也調換了幾種藥和用量,“連著來十天。”
一來十二裡路,一來一回就是二十四裡。這個雪天,走這麼遠的路還背著人,趙成誌覺的太累了,如果能住下就好了。
可住下,顯然不可能的。她們在梁家溝沒有親戚,唯一認識的趙氏,是梁家的媳婦兒,趙氏娘家跟趙成誌家也不和。
好在趙家村到梁家溝隻有五裡路。
竇翠玲和趙成誌不得不帶著趙天賜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的竇傳家,見梁氏直接無視他,想解釋兩句,又說不出口。
家裡就這麼一直冷著,就算說笑,也是跟他無關的。竇傳家心裡難受萬分,又沒人體諒他。
梁玉娘也覺的她們這樣住在這不好,常月荷也不算是她們自家人,知道太多也不好,天一放晴,立馬提出要回家。
正好梁三智過來拉黑石,收拾了行李,就跟他一塊回家了。
家裡沒有了梁玉娘和常月荷,竇清幽不是歡脫的性子,就更安靜了。
竇清幽在屋裡寫寫畫畫的,梁氏就天天坐在竇清幽屋裡,一邊做著衣裳,一邊看著小六。
竇傳家看著,就不待在家裡,出來給騾子打草,或者牽了騾子放到山坡上吃草,他就坐在一旁難受。
化雪的時候是天最冷的時候,竇傳家坐了大半時辰,既是穿著羊皮靴,腳也已經毫無熱氣,還不想回家去。
“傳家哥!你又在這坐著啊!”
一道輕柔溫婉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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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離奇的死亡,帶給她一個全新的人生。
開天眼,通陰陽,兩界暢行。
鐵口啟,斷生死,人鬼皆準。
天道亂,參不透,惡鬼入陽。
繆如茵沒有想到,她竟然死後重生。
天機不顯,自此便踏上一條與前世截然不同的路。
從此後她鐵判令在手,縱橫陰陽,笑看人間百態。
惡人擋路,她笑容淺淡,真當你是九命貓妖?
猛鬼當關,她素手執刀。刀鋒現處必魂飛魄散!
這一世,她與善良無緣。
這一世,她隻願守護愛她之人。
師從鬼穀,縱橫商界,遊走黑白,鐵口直斷……
這些該人乾的事兒,她乾了。
收服厲鬼,誅殺凶魂,豢養陰靈,結識鬼王……
這些該鬼乾的事兒,她也乾了。
這樣的人生才是她的人生,這才是屬於她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