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升暗自鬆了口氣的感覺。
竇小郎很快拜了師父,讓他摸了骨骼,說是很適合練武,“早兩年會更好,不過現在也不晚。”
梁氏那邊給秦寒遠道謝,又命廚房安排飯菜。
梁二郎看著,知道上次梁玉娘和常月荷來跟閔夫子求學就被拒絕了,直接就問了出來,“五郎和六郎知道了,怕是也要鬨著學武。大姑是不是也讓他們跟著一塊?”
“誰都想學個文武雙全,可這學武也不是一天兩天的,需要天天下苦功夫,不說吃不吃得了那個苦,念書就沒那麼多時間和精力了。反正家裡會再修建院子,看他們要從文還是從武!”梁氏沒啥說的,上次拒絕了梁玉娘和常月荷,那是兩人必須拒絕,不然就扯不清。這個學的都是她娘家親侄兒,也不好拒絕。反正家裡靠河岸那邊的空地還要蓋院子,也不影響啥。
梁二郎無話可說,這根梁玉娘她們來找閔夫子不一樣,她們都有大把閒功夫可以住下來學。可梁五郎和梁六郎身上卻肩負著科考功名。梁家不可能隻他一個念書考功名。
回到家一說,果然梁五郎也嗷嗷叫著要一塊學武,梁六郎聽的也是滿臉向往。
但梁貴和梁二智都不同意,他們都是要念書考功名的,如果梁二郎不行,還要他們以後風光耀祖,光耀門楣。自然是高中的越多越好!要是學武,就得放棄很多念書練字的時間,到時候還兩邊都學不好。
黃氏也不同意,說梁五郎胡來,“她們家可是已經有個廩生了!小郎上麵有當哥的頂著,他怕是以後要管家裡的生意,兄弟倆分一文一武。咱們家可不一樣!你和六郎得用功了念書,考中功名!”
梁二郎聽她這話,嫌棄他沒考中,臉色頓時有些不好。
馬氏也冷眼瞥了黃氏兩眼。
“咱們才三個讀書人,都考中功名也不夠的!你們倆還是學二郎哥,好好的念書!”趙氏摸摸兒子的頭。
梁六郎微微撅了嘴,不過他一向懂事,知道要念書考功名得下苦功夫,他去學堂的時候還說要跟三郎表哥一樣,考中個功名回來,那肯定不能去學練武了。
樊氏又給倆人勸了一通,啥都不說,先考中功名再說!心裡也覺的閨女是不是想岔了,“小郎那麼聰明個娃兒,念書也很不賴,要是再念個幾年,說不定也和他哥一樣是個秀才郎,以後出人頭地,也光耀門楣。咋讓娃兒去學武了!?”
黃氏抿了抿嘴,“秀芬是不知道咋想的,反正有啥事兒又不跟我們提前招呼。讓小郎去學武,怕就是以後從武的吧!”釀了白葡萄酒,酒都釀了賣錢了,才支會他們一聲。要不是擔心她被何有福告了,去看望,怕還不會告訴他們!今年葡萄都要下去了!
“咱們家也不見得決策都是對的,大姐事事得找咱們商量。”趙氏笑了笑道。
見婆婆眼神不好的看過來,黃氏立馬改口,“是秀芬嘴緊了,也穩重了,事情不辦好了,不宣揚了。”
樊氏知道二兒媳婦這個瓢有點想要浮上來,還是得敲打。
“今年的貢酒這一兩天就要交了,你們也都動動腦子,想想其他的酒!能釀出新酒才是能耐!也才好保我們皇商的資格!”梁貴卻說起酒來。
馬氏知道,他這是因為家裡沒有釀出新酒,閨女家釀出了白葡萄酒,黃氏說兩句,在敲打她們,“當家的說是釀的新酒快送來了,不知道啥時候去接呢!”
梁二智和本家的一個兄弟到碼頭去等著了,等接了貨,歸攏一下,就直接能交今年的貢酒了。
一家人說著話,洺河畔這邊,也都說笑著,擺了桌席給顧升。
秦寒遠過來,悄悄告訴竇清幽,“顧升和閔夫子是舊識。”
“看出來了。”竇清幽回他。一聽閔夫子要把飯菜送到房間裡吃,那顧升立馬看過來。伺候閔夫子的閔媽媽看到他,還微微屈了屈膝見禮。顯然他們之前就認識的。
秦寒遠看著她,“顯擺你眼色好?!”
“閔媽媽給顧師傅見禮了。”竇清幽無奈解釋。
秦寒遠輕哼一聲,問她今年的酒釀的什麼情況了,“有沒有去年的多?”
“應該會比去年多,山上的野葡萄管理得當,結的葡萄也多了起來。葡萄酒今年多釀了些,西瓜酒也多釀了不少。能請到顧師傅,也多虧了秦少爺幫忙。等會走的時候,拉上兩壇酒回去吧!”竇清幽大方道。雖然秦雪鈞買的也不少,但那是花錢的,這是她送的謝禮。
秦寒遠卻沒打算走,“我明日和竇孝征一塊走。”
竇清幽愣了下,“住下?”
“怎麼?不行!?”秦寒遠斜睨著她。
“那倒沒有。”竇清幽笑了笑。
秦寒遠哼了哼,“我正好來檢查一下,你這些日子都學的怎麼樣了!”
“這些日子在看書,容公子給了我兩本《奇聞怪談》,我剛看完,倒是沒學什麼。”竇清幽回他。
秦寒遠一聽,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什麼《奇聞怪談》那麼好看?讓你連正經學的都荒廢耽誤了!?”
“我又不考功名,不學八股文章。看些雜書,也挺有趣的!也能歇息休閒一下!”竇清幽是在啃那本厚厚的萬事通。
“那你琴棋書畫呢?你琴彈的不好,就是練的少!”秦寒遠沉著小臉,批評教育她。
竇清幽有些無奈,“你又不是夫子!”給人當夫子當上癮了這少爺。
秦寒遠喊著一張小臉,“你跟我下盤棋!”
“讓我三哥跟你下吧!”竇清幽下午還要忙釀酒。
“那你是乾啥去?”秦寒遠怒問她。
竇清幽笑了下,“我還要去釀酒。”叫來櫻桃和蘇梨,轉運給她打下手,就去了酒莊後院。
竇三郎把顧升安置好過來,“寒遠!不是要去看釀酒坊?走吧!我帶你!”
秦寒遠也不提下棋的事了,跟著他到釀酒坊來。
釀酒工們都已經開始乾活兒了,等農忙要放農忙假,還連著八月十五,所以這幾天果子都集中過來,要集中趕製。
看到兩人,不少人都認識秦寒遠這個秦家少爺,笑著問了好。
轉了兩圈沒見竇清幽,秦寒遠就問,“竇四不是也來釀酒了?她人在哪釀的?”
“四妹在釀製新酒,所以在酒莊後院。”竇三郎就解釋。
釀酒坊分前廳,前院,中院和後院。
後院不大,單分出來釀製新酒和秘方酒品的。
秦寒遠一聽就要過去看看。
竇清幽在釀製高度蒸餾果酒,要經過調製,釀造再蒸餾提取酒液。
秦寒遠過來一看,幾個人都穿著圍裙,正在燒火,頓時皺眉,“這是在釀白酒嗎?”
“對!釀白酒!果酒畢竟家家戶戶都會,以後也不能單靠果酒支撐!”竇三郎應聲,也卷了袖子上去幫忙。
秦寒遠看了看,天本來就熱,竇清幽還套著個圍裙,站在火爐旁,整個小臉都烤的紅紅的,滿額頭的汗,不禁眉頭皺的更緊,“這種活兒,交給那些釀酒工就是了!”
竇清幽看他一眼,“新酒不是釀酒工能一下釀出來的,他們有自己活兒,每天要乾夠量,也沒有時間,沒有材料折騰著釀新酒出來。”
秦寒遠張張嘴,有些說不出話來。她們家隻有竇三郎一個成年的男丁,他還在外念書,回家的時候少。家裡這麼一攤子,全靠她和她娘了。
待了一下午,幫忙也幫不上啥忙,連遞個東西都用不上,隻能看著。
到晚上,竇清幽回去洗了澡,歇息了會,和梁氏,閔夫子一塊吃了飯,看了會書,直接就早早歇息了。
次一天起來,山風陣陣吹著,已經有了秋的涼爽之意。
竇清幽和莊媽媽,櫻桃蘇梨幾個繞著山坡果園跑了幾圈,鍛煉完回來。
家裡已經擺上了早飯。
因為顧升已經開始教竇小郎基本功了,要求就是每日卯時起來練,天剛剛破曉,程媽媽和李媽媽早飯也準備的早了。
秦寒遠看竇清幽也出去鍛煉,“乾脆你也跟著顧升學些拳腳防身吧!”說完又有些後悔,她一個女兒家,學什麼拳腳!
梁氏也覺的是,閨女家學打打殺殺的也不好。不過想到她差點被劫持,在外麵還遇到了劫匪,就讓她也跟著練練,“你反正每天早起來去跑,不如也練練!每天練一個時辰,強身健體也好!”
竇清幽看看她,點了頭,“好!我先跟著練幾天試試!”
顧升很好說話,一聽就立馬應了,教起她來,比教竇小郎還殷勤。
莊媽媽看她和顧升學練武,學的那些,忍不住暗暗皺了皺眉。
那邊梁三智回來了,帶了兩大船的南方果酒,都是釀酒坊裡出的,把酒送了回來。
竇清幽和梁氏也跟著過去接了,幫著歸攏統籌了上交的貢酒。
梁三智和梁二智還要跟著貢酒送進京,起碼他們得保證貢酒安全到了京城,進了皇宮。
都沒有去過京城,容華借了個管事跟著他們。
“想不想也去看看?”見船隊都走遠了,竇清幽還在看,竇三郎問她。
竇清幽回頭,“京城也不過就是京城。我是擔心二舅三舅這次去送貢酒會出啥事兒。”
“又杞人憂天了!哪能會出了啥事兒!酒是宮裡要的,不是也都喝過了,這一批都是精釀,也保證不會出問題。”竇三郎笑。
竇清幽點頭,梁氏畢竟隻是村子裡的莊稼戶,即便智慧,但畢竟沒有走出去過。這一條皇商之路,突然走上去了,也並不全然都是好事。
今年的八月十五,梁家的三兄弟都要在外麵過了。除了梁大郎這些孫子輩的,誰都趕不回來過。
樊氏也立馬感覺到,家裡掙的錢多了,人也忙了,之前還是一天到晚見不著人,現在就變成一年到頭見不著人了!還得提心吊膽的,八月十五都過不好。
竇清幽做了不少酒心月餅,教給梁家,讓做了給各處送節禮。
她們家還是自家做的果醬餡兒流心三色月餅。
過了八月十五,那邊梁二智和梁三智的捎的信也送過來了,貢酒安全送到了宮裡,他們也順利結算了剩餘的銀錢,存到了銀號裡,到回來再取,很快就趕到家,還不耽誤種麥子。
接到平安信,兩家人都鬆了口氣。
等兄弟二人回來,都齊聚在梁家,說這一趟很安穩,走水路也很快很方便,可以慢慢的往外發展了。
“我們打聽了,京城的果酒賣的很好!價錢也都很高!還有其他人也釀出了果酒,隻是沒有咱們釀的好!”
“以後家家戶戶都會,就各憑本事了!”
這一趟的京城之行,安全安穩的結束,也讓兩家都放開了手腳。
竇清幽跟梁貴商量,在洺河岸修建碼頭。
洺河雖然不是太寬的大河,但水深挺深,也可以過中型的貨船,完全沒有問題。就是龍溪鎮這邊沒有啥可經營的,那些貨船走水路也直接走運河了。隻是偶爾有船隻路過,靠岸補給一下。
現在的趨勢,以後龍溪鎮勢必發展起來,他們修建一個大碼頭,方便的是他們自己,也落個好名聲。
這是之前就說定的,梁貴完全沒有意見,聽南邊也挺穩,就讓梁三智晚些日子再過去,家裡這些日子要忙著釀石榴酒,還有葡萄酒,水蜜桃酒,雖然都少了,但又趕上農忙,事情也多。修建碼頭,必須得有人看著,總不能讓閨女過去奔波這個。
梁三智應聲,他也在外麵好幾個月,也想家的慌。
樊氏多留他,也是想三房也再多添個娃兒,就一個六郎,也太少了。
鎮上修建大碼頭,雷家和杜家也都跳出來,說要一塊出銀子,一塊修建。這個好名聲不能光讓他們給占了!
竇清幽倒是完全沒有意見,多的銀子能清理一下河道更好。
幾家湊錢,很快招來了工匠,木材也用的最好的,趁著不是汛期,原有的小碼頭保留,在不遠處修建一個大碼頭。
地方選出來,那些眼光毒辣的立馬就看中了碼頭不遠的地方。
隻是那些地皮全部都讓竇三郎和陳天寶買下了。
雷員外隻買到了二畝多,位置還不好,“老奸巨猾的,原來早就謀算好了!”
而杜家因為杜啟軒事先得到了消息,提前占了很長的一排。杜老太太這才一個勁兒的誇小孫子。
杜老爺聽她誇的話,臉色很是不好看,“娘你就彆說了!啟軒敢如此任性放肆,也是你給慣出來的!你看看他,八月十五都不回來,馬上成親的日子都定下來了,都快到了,他再不給我回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雷家一直在催著婚期的事,可杜啟軒根本不著家,連個地方不知道他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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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欠一千,先記著/(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