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遠也不小了,媛姐兒也到了說人家的時候,你這屋裡沒個操持的人可不行。之前說是守孝,如今都除服這麼久了,也該考慮考慮了吧!?”秦大太太笑問。
秦雪鈞直接回道,“有娘和大嫂操持媛姐兒的事,我也不必多費心。碰到有緣的再說吧!”不願多說的樣子。
秦大太太意味不明,“你在正陽縣待了幾年,可就遇到有緣的了?也好跟大嫂說,我也好幫你操辦。”
“眼下四房子嗣要緊。”秦雪鈞笑的有點淡涼。
秦大太太收回目光,不再多提,“老四也該回來了!去把四太太也請過來吧!這事早晚都要知道!想來四弟妹也想把這個兒子找到!”
秦老太太半晌沒多說,坐在等著。
很快秦家四爺秦流均就回來了,聽說自己丟失多年的長子找到了,反應也並不大,“既然找到了,就接回來唄!不過多一個兒子,又不是養不起!”
秦四太太卻非常質疑,“不知道是不是四爺的種呢!”
“那就叫香姨娘來認認,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可認的!”秦大太太笑看著秦四太太和秦流均。對於四房能添這個堵,她是樂見的。
秦四太太怒恨鬱結,“還是先查清了為好!”
秦老太太讓身邊的媽媽去問香姨娘,竇大郎身上可有辨認的印記。
香姨娘正在謀劃給兩個女兒尋一門好親事,看老太太的媽媽過來問她丟失被害多年的兒子,頓時反應過來,“秦媽媽!我兒子是不是找到了!?他現在在哪?”
秦媽媽看她激動的樣子,穩沉著臉,“香姨娘還是想想,孩子身上可有辨認的印記不?”
“這……他丟失的時候,身上戴的有四爺給的玉墜為證!還有我給他打的一對福紋赤金鐲子!”香姨娘急忙回憶。
就是說,隻有身上戴的東西能作證,身上卻是沒有胎記可以辨認。
香姨娘急忙拉著秦媽媽問她,兒子在哪?立馬就想見到他!
秦媽媽到上房回話兒,“隻有血絲玉墜和一堆福紋赤金鐲子為證。”
秦四太太立馬壓下話,“也就是說,誰都有可能得了那兩樣東西,憑借著他們過來認親了!?四爺本就多子多福,我也不在乎再多一個幾個的,隻是這不知道哪來的攀親的,可不能進了門,混淆了秦家血脈!”
那邊香姨娘已經哭著過來,要找兒子。
“成何體統!”秦老太太皺著眉。
秦媽媽立馬出去,不時兩個婆子就把香姨娘給拉了下去。
“把當年接生的穩婆,和乳娘,伺候的丫鬟,能找的都找回。再派個得力的人去一趟正陽縣。”秦老太太發令。
既然知道了,秦家血脈,也總不能流落在外。
秦流均一聽,“我跟三哥一塊過去一趟!”他也好久沒去過正陽縣,那邊不是出了個釀果酒的酒鎮,正好過去玩上些日子,府城他也待的煩了!
秦雪鈞想想,他跟著去也好,起碼到那裡就能把竇大郎先帶出竇家,讓竇家有什麼算計,也落空。
秦老太太看他也支持,就讓家裡的人去查其他的,讓他們兄弟倆一塊先去趟正陽縣。
老竇家正在逼竇大郎拜堂成親,消息都已經放出去了,他和竇二娘是從小就定下來的婚約。現在該到了成親的時候!
竇大郎不同意,“血絲玉墜是我的東西吧!?你們讓我娶竇二娘,就是想讓她借著我嫁進高門大戶!不惜用下作的手段給我下藥,告訴你們!就算生米成熟飯,你們也休想!”
竇小郎已經給他傳了信兒,說是他極有可能是大家少爺,被抱來的。老刁貨要利用他讓竇二娘嫁進大戶人家做少奶奶。
他本來就懷疑,之前以為那血絲玉墜是他和哪家的小姐婚約信物,卻不想定的卻是他和竇二娘。他很確定竇二娘是竇翠玲的閨女!兩人長得很像!那血絲玉墜就隻可能是他的了!他和刁家人都不像!
竇占奎怒恨的咬牙,“你和二娘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你就不是不娶也得娶!”
刁氏也勸他,“事已經成事實了,大郎!你就認了吧!二娘這下可真的是為你了命都搭上了!”
竇大郎冷笑,“為我搭上命?你們不過是想借我攀上一個高門大戶的親事!告訴你們,做夢!”宛如也為他搭上了命,可是他卻辜負了她。
竇占奎氣恨的要打斷他的腿,被刁氏攔了下來。
晚上繼續給竇大郎下藥,送竇二娘進他房裡過夜。隻要二娘懷上身孕,他也不敢不認!
而竇大郎成竇二娘童養夫的事,也很快傳到了梁家溝。
梁二郎正在跟家裡乞求,讓他娶竇二娘。
馬氏氣的雙肋生疼,“你……你個孽障!我還以為你看上了哪家的小姐,或者是應你奶奶的願,看上了四娘,卻沒想到,你…你竟然跟竇二娘那個陰毒惡狠名聲敗壞的小賤人……”
“娘!二娘她沒有你們聽到的那麼壞!那些事都是誤會!大姑看二娘是眼中釘肉中刺,她做的好事也成了壞事!”梁二郎跪在廳堂解釋。
“你給我住口!”樊氏怒喝,怒的兩眼一陣陣的發黑。
聽梁二郎要娶的是竇二娘,梁貴大怒。
家裡的其他人都不敢吭聲。
梁二郎跪的直挺挺的,“我和二娘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我是一定要娶她的!爺爺!奶奶!娘!求你們就成全我們吧!”
“逆子!給我把他的腿打斷!拿家法來!”梁貴怒不可遏,抖著手大喝。
沒人敢動。
滿院低壓,凝冷,壓抑。
梁貴氣恨的自己出去直接拿了個棍,回來就往梁二郎身上打,“我打斷你個孽障的腿!”
砰砰一棍又一棍。
打在身上,疼的梁二郎臉色驟變。
馬氏又心疼又氣恨難忍,“二郎!你咋會被那個小賤人迷住了心魂啊!?你快醒醒啊!那樣的名聲敗壞,心狠手辣的女人,還是竇家的閨女,你是要娶回來敗家嗎!?”
黃氏抿著嘴,看著沒其他人接話,就忍不住道,“二郎這是被那個小賤人勾引了啊!她之前害了秀芬難產,說要拿問罪,立馬就勾引的盧家的秀才,定了親!咱們梁家跟他們老竇家可是有仇怨的,你咋能被她給勾引了!她說不定是有啥見不得人的目的呢!”
有目的的勾引梁二郎,這是梁家上下一致的想法。竇二娘不找彆人,偏偏就梁二郎了,肯定是有算計的!
梁二郎被打的跪趴在地上,疼的兩眼冒水光,還是死死咬牙忍著。
趙氏看越打梁貴卻氣恨的臉色發紺,連忙叫梁二智和梁大郎快拉住他,“爹不能氣壞了身子!”
樊氏也要氣壞了,她這邊還想著給他娶四娘,可他竟然要娶那個竇二娘,真是要氣死她了!
趙氏上來給她拍背順氣,看兩相爭執不下,“大嫂還是把二郎先拉回屋吧!等兩邊都緩緩再說不遲!”
馬氏也心疼兒子被打,看梁貴和樊氏都氣的不行,她自己也氣恨難忍,恨鐵不成鋼,上來拉著梁二郎,讓他起來回屋裡思過去!
梁二郎執意還要跪,“爺爺和奶奶,娘你們不同意我娶二娘!我就一直跪在這裡!我和二娘情投意合,已有肌膚之親,請你們成全!”
梁貴氣的還要打他,“都給我讓開!讓開!我要打死他這個孽障!”
“二郎!”梁大郎怒喝一聲,上來硬是拽著他,把他拉起來,“你給我滾回屋裡麵壁思過去!”
梁二郎不願意屈從,被他硬關進屋裡。
這時候外麵關於老竇家的事也傳了過來。
樊氏一聽更是氣怒萬分,“二郎…是怎麼想的!?竟然要娶那竇二娘!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去!”
梁大郎歎了口氣,沉著臉過來把消息告訴梁二郎。
“不!不會的!二娘不會的!她說過這輩子都跟我相依相守在一起!”梁二郎不相信。元宵節那晚,他們肌膚之親,早就定了終身!
梁大郎皺著眉看他固執的樣子,“二郎!你知道娶那竇二娘的後果嗎?你識人不清,難道還不會審時度勢!?”跟他分析好幾條娶竇二娘的後果,和不能娶竇二娘的理由。
梁二郎這會完全聽不進去,他是一定要娶二娘的!她肯定是被家裡逼的!她之前說過那個家她不想回去,不想待。她肯定是被逼的!
站起來就說要去找竇二娘,“我一定要去問問清楚!不問清楚,我不會死心的!”
梁大郎倒是建議他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馬氏堅決不同意,現在她兒子考中了功名,之前竇二娘就勾引他,現在抓住機會更加不會放過!要是牽扯上一點,就扯不清,就被沾上了!讓把梁二郎關起來,“啥時候想通了,啥時候再放他出來!”
梁二郎也被軟禁了,比竇大郎情況好的是,馬氏頓頓送飯菜和茶水點心進來,苦口婆心的勸他不要被竇二娘騙了,堅決不能娶竇二娘!
他們一個個都來勸誡,都來警戒,兩耳娘越是覺的他孤身奮戰,他和二娘在一起的希望,他們兩人的幸福,全部都壓在他身上,他一定要成功!
老竇家這邊,刁氏準備立馬舉辦成親,讓竇大郎和竇二娘拜堂。因為外麵已經傳起來血絲玉墜的事,都在猜竇大郎的身世。老竇家逼死竇大郎也要他娶竇二娘,還弄出個血絲玉墜。有一個說竇大郎是大戶人家丟的娃兒,其他人就腦洞大開了。
刁氏怕消息傳出去,夜長夢多。
雖然是就在自家成親拜個堂,竇翠玲還是不想閨女太過委屈,買了紅燭大紅雙喜,喜服嫁衣更是早就準備好的。
一碗蒙汗藥,竇大郎就迷迷糊糊了,被趙成誌擺布著換了喜服,拉出來和竇二娘拜堂成親。
秦雪鈞和秦流均趕過來的時候,剛剛喊完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村人都聚集在竇家老宅大門外看著。
竇傳家心裡覺不出是個啥滋味兒,看著竇大郎被擺布著跪拜,像變了個人一樣,迷迷糊糊的,眼睛睜不開似的,他懷疑被下了藥,可麵對竇占奎和刁氏,竇翠玲趙成誌幾個,沒有敢咋樣。
楊鳳仙讓人給洺河畔那邊報了消息,但見她們的人一直沒過來,不由的心裡疑慮。流言都傳的沸沸揚揚了,梁氏是絕不會甘心看著竇二娘真的成大家少奶奶的,咋會沒有動靜!?
外麵突然一陣騷動。
“秦少爺,秦老板咋過來了?竇大郎不會是秦家丟的娃兒吧!?”
這一猜測,立馬讓清水灣的村人都震驚了。雖然猜測是猜測,竇大郎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娃兒,可這秦家的人來了,給的震撼還是不一樣的!實實在在的!
梁氏和竇清幽,竇三郎也都跟著一塊過來了。
秦雪鈞來鎮上少,但秦寒遠刁氏和竇傳家他們都是認識的。看秦家來人,還來了個不認識的男子,幾個人頓時變了臉色。
“哪個是的?先叫出來看看!把玉墜給爺拿上來!”秦流均掃了一圈。
“你們……”趙成誌看著這麼快找來,還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心裡很是不安,慌亂。
“你們是來認親的吧!?大郎和二娘有婚約,這剛拜了堂,成了夫妻,要不你們先進來稍等!”刁氏強扯著嘴角笑道。
梁氏嗤笑,“再等他們今兒個也洞不了房!你們還是直接把人叫出來,看看是不是!把人玉墜給拿上來,看看對不對!”
刁氏眼中陰光閃爍,“你們可能找錯了人!聽了流言過來的!大郎是刁家的娃兒,是我們當年抱養過來的!這在十裡八村都是人人皆知的!也沒有啥玉墜不玉墜的,都是人家亂傳的流言!”
竟然直接不承認。
秦雪鈞詫異的挑眉。
梁氏可是了解她,“你個老貨這會不承認,是想等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再承認,再找上門去吧!”
秦雪鈞扭頭看了看她,倒是氣魄了!
梁氏直接喊了李走運幾個,“進去把人帶出來!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溜溜!”
“你們想乾啥!?你們不準進來!”竇占奎叫罵著阻攔。
李走運幾個早準備好,直接上來把竇占奎拖到遠地方按倒,拐杖扔一邊,就隻剩下個趙成誌,好解決。
趙成誌奮力的阻攔,叫喊著竇傳家幫忙。
竇傳家卻是打開屋門,叫竇大郎出來。
竇翠玲撲上來就攔住,“大哥!大哥你在乾啥!?”
莊媽媽快一步進來,拿著水往竇大郎臉上一灑,拉著他就出來。
竇二娘立馬上來拉住。
莊媽媽看她的樣子,反手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竇二娘痛叫一聲,頓時覺的半邊身子都麻了。
鬆開她,莊媽媽伸手在她脖子上摸了下,下力拽掉,直接帶著還有些不清醒的竇大郎出來,“太太!這竇大郎被人下了藥!整個人行屍走肉一樣被擺布,半點行動能力都沒有了!”
秦流均一看他,就立馬發現熟悉,“和香姨娘倒是長的相像!”
秦寒遠也終於想起來,他見竇大郎隻有堪堪幾麵,也沒注意過四叔屋裡的一個小妾長啥樣,現在來看,才恍然過來。
“把人弄醒!”秦雪鈞吩咐。
管事上前來,直接給竇大郎紮了兩針。
竇大郎猛地一呼吸,清醒過來。看著秦雪鈞和秦寒遠都來了,頓時如蒙大赦,兩眼頓時紅了。
“玉墜呢?”秦流均問。
竇大郎悄悄打量他幾眼,“玉墜…在竇二娘手裡!隻給我看過……拿走了!她們逼我娶竇二娘,我不從,就軟禁我,不給吃喝……”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
秦流均皺眉,厲眼看向刁氏和竇占奎,竇翠玲趙成誌他們,“把玉墜交出來!”
“沒有!沒有!你們認錯人了!竇大郎是刁家抱養過來的!更沒有啥玉墜不玉墜的!”刁氏叫喊著。
莊媽媽笑了笑,“秦四爺!玉墜在竇二娘脖子上戴著,倒是讓我拽下來了!”說著把玉墜遞給他。
秦流均接過來一看,“就是這一塊!我當年親自給…給戴上的。”他連這個兒子名字都想不起來叫啥了。
刁氏兩眼一翻,差點就昏了過去。
“你們已經拜了堂了!你們已經是夫妻了!”竇翠玲驚狠的陰瞪著眼叫喊。
梁氏冷冷一笑,“真是笑話!你們軟禁了人,下藥逼婚,這算哪門子的夫妻!?還是說,竇二娘和竇大郎已經做成了夫妻之實,這一會,就生米煮成熟飯了?”
她直接把話壓過來,刁氏和竇翠玲要是敢當眾承認,竇二娘身敗名裂,彆說秦家大門,外室都做不了。
可是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