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小郎看兩人說了半天,也湊過來。
容華正問到今年不去鬥酒大會的事,“怎麼突然就決定不去了?”
“棒打出頭鳥,已經連著兩年拿了魁首,今年也沒能釀出滿意的新酒。就不想再多跑一趟,也把機會讓出來,讓彆人家冒冒頭。”竇清幽解釋。
“品酒會上喝的新酒很是不錯,比之董酒絲毫不差。三年連冠,之後再退下來豈不更好?”容華勸說。
“事實上,我覺的鬥酒大會一年一次太過頻繁了,三年四年也有時間讓人們創新,研製新酒。年年都去,也不可能年年出新!慢慢就沒意思了!而且正陽縣這邊遭災,嘉定府那邊災情嚴重,今年又頒發了禁酒令,就先休養生息吧!”竇清幽道。
竇小郎笑道,“去了也沒啥好的,不過是贏了魁首,一個啥用都沒有的酒神權杖,還有人來偷,差點出人命!反正我們家的酒也不愁賣,就不去了!家裡遭了災,還巴巴的跑去鬥酒大會也不像樣!”
容華聽著點點頭,“話是這麼說,不過這個時候去參加鬥酒大會,也能為龍溪鎮爭取更多訂單,帶來更多益處。有益無害!”
“容大哥!你很想讓我四姐去參加鬥酒大會啊!?”竇小郎笑著問他。
容華眸光微凝,隻一瞬間,默默的看了看竇清幽,“出行……也沒什麼不好。”
竇小郎看著他,笑容就揶揄起來。
竇清幽既然已經決定不去,那她就不會再去,倒要看看那個閹賊搞什麼鬼!
見她非常堅定,容華也不再勸她,倒是在龍溪鎮待了兩天,不過多是竇小郎插在一旁。
竇清幽要安排釀酒事宜,也忙得很,沒多的時間作陪。
梁鳳娘倒是見了他,就趕過來,打聽白少陵的事,讓他幫忙給白少陵捎帶東西。
容華婉拒了,“我之後要北上,怕是沒有時間再回汝寧府,梁姑娘若是捎帶東西還是找彆人吧!”
“你不是從外地過來,沒有回家的,難道不回家看看嗎?”梁鳳娘不相信他不回家,猜他不想幫忙捎。
“我已經回過了一趟家。”容華淡淡道。
梁鳳娘心裡不滿,為啥都不幫她!?都看不起她是和離的!?但對著他俊美如仙的模樣,旁的話可是說不出來。要不是容華沒有娶過親,或者她沒嫁過人,他的年齡也和她正好相當的!竟然都喜歡虛偽的竇四娘,連她都要嫁給一個太監了,都還圍著她轉!長的又不是國色天香!
梁大智和梁二智聽家裡遭災,也急忙忙的趕了回來,看家裡都損失不大,染了瘟疫的也治好了,這才鬆了口氣。隻是損失,人沒事已經萬幸!朝廷免了徭役和賦稅,禁酒令也沒有下達到龍溪鎮,也是不幸中的幸事了。
至於竇清幽不參加今年的鬥酒大會,也都覺的挺好,也免得被人記恨算計,名聲是已經拿到了,品酒會也很成功,訂單也提前簽了,不去也好。
此時邊關卻傳來消息,韃靼大軍犯鏡,而高麗也駐派十萬大軍,名為駐防,實則虎視眈眈。
“咋會這個時候犯鏡?難道是想趁著內患打過來?”陳天寶驚道。
竇清幽擰著眉,“是大都督梅老將軍病重,韃靼那邊怕是去年就探聽了消息,早就知道梅老將軍不行了,而大楚將領中難有企及的,真正當用的將帥之才,少之又少!”朝廷各派黨爭,為國為民的各種官員早已經在黨爭中變了味。
“那燕麟這個副都督,肯定要帶兵出征了!”一年的時間,他還能讓皇上廢除賜婚聖旨嗎?梁氏一顆心都糾了起來。
“梅老將軍從去年中毒病發,已經難以支撐,現在他再無法帶兵,副都督是肯定要上的!”竇清幽點頭,修建皇陵的擔子要轉給其他人了,他作為統十萬兵馬的副都督,定是要帶兵出征的。
“他要是修建皇陵,就被綁住了,能帶兵也好,說不定有軍功,更容易!就是不知道韃靼那邊的情況,要是引起戰亂,苦的還是老百姓!”陳天寶說著歎口氣。
梁氏也歎口氣,“這洪澇才過去,嘉定府那邊還水深火熱,要是再打仗,還不知道咋過呢!”
“我們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需要我們後方補給,我們就補給!”竇清幽沉聲道。
陳天寶和梁氏都點頭,“隻能盼望著,韃靼不要打過來了!”
戰爭的消息還沒傳過來,梁鳳娘這時候一心想著要竇清幽幫忙,聯絡白少陵,幫她牽線,話裡話外,說她在洺河畔傳染了瘟疫,差點沒命。
竇清幽聽的怒煩,直接叫了門房過來,“以後梁鳳娘再來,不通稟不得入內!”
她這是絲毫不給麵子了。門房嚇的連忙跪下應聲。
梁鳳娘還在一旁聽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怒極的尖叫,“竇四娘你想乾啥!?我哪個地方咋著你了,你非要打我的臉!把我往泥裡踩!?”
“你有什麼資格嗬斥本縣主!?滾出去!”竇清幽冷聲怒道。
梁鳳娘氣的兩眼發黑,尤其是看一旁還有下人在,胸口起伏著,怒咬著牙,“你……”
“自己得了瘟疫,傳染到我家裡來,竟然反咬一口,還以此相脅,你有什麼臉!?”竇清幽怒叱。
“明明就是……”梁鳳娘看著她冷厲鄙棄的眼神,又看看一旁的嚇人,說不出來,轉身哭著跑出去。
“小姐!她這樣出去,怕是要說啥話…”程媽媽忍不住道。
莊媽媽冷眼警告她一聲。小姐心裡裝著疫情,還有戰爭,鬥酒的事和容家那邊,哪一件都不是小事,這些日子連好好休息都不曾,梁鳳娘還來找事,早該教訓!
竇清幽沒有理會,她還有事要忙,緊著就出門了。
梁鳳娘哭著跑回了客棧,跟人哭訴一通竇清幽如何如何踐踏她打她的臉,不拿她當表姐,一直看不起她,又跑回娘家哭訴。
黃氏劈裡啪啦就是一頓怨懟的罵聲,好像要把不滿都發泄出來似的。
樊氏氣的胸口疼。
梁二智回來,照著梁鳳娘就狠狠打了兩巴掌,“你個孽障!彆以為你做的事我都不知道!你心裡想的彆人也都眼瞎看不出!”
梁鳳娘滿腔委屈怨氣,又哭著跑出去。
梁二智不讓她走,“你給我站住!”
“反正你們也從來沒有為我想過!我過的淒慘,被人看不起,被自家人欺辱,到頭來還都是怨我的!我已經和離了,我的事不要你們管了!”梁鳳娘哭著就跑。
黃氏那邊也說竇清幽,“沒當縣主的時候就不得了,當了縣主派頭架勢更大了!對著彆人就是和顏悅色,讓幫啥就幫啥!對著自己人就看不起,就羞辱打罵!受了委屈,連說都不讓說一句了!?”
梁二智不知道自己當初是咋娶了黃氏這個蠢貨!還生了梁鳳娘那個耳生反骨的孽障!當即就氣甩了黃氏兩個巴掌,“再給我顛倒黑白,搬弄是非,老子休了你個賤婦!”
“你休了我吧!你有本事你休了我吧!”黃氏可以說除了做媳婦兒要乾活兒外,沒有挨過打,這會卻因為這個被打了,一下子怒火上來,就鬨了起來。
梁二智可不是梁大智,他是三兄弟裡性子最衝的,當即就去寫了休書,砸過去。
黃氏看他真的寫了休書,一下子傻眼了,哭鬨著想要占上理,讓都讓著她,這下變成了害怕,真的委屈哭起來了,“你個喪良心的梁二智!我嫁給你,給你生兒育女,熬成了黃臉婆,你有錢了,發達了,就要休了我了!你個天打雷劈喪良心的東西!”
梁二智誰也不讓拉,怒罵著讓她收拾東西立馬滾,“有種出去鬨!看有誰聽你的信你的!看你自己說的,自己有幾分理!給我滾!我們梁家沒有你這種顛倒黑白,攪家亂家的賤人!”
而鎮上也傳開來,竇清幽說那話,是真的像梁鳳娘說的,看不起表姐?當她麵這樣吩咐,的確有些太過打臉了。
有人聽了就反駁,“你們不看看她自己是個啥人!總是跑去纏著縣主,那是讓縣主給她介紹個高門大戶嫁過去做少奶奶呢!今年遭了洪澇,還有瘟疫,那麼多難民,你們看縣主這些日子都沒閒著過!天天出門,忙得腳不沾地!她還去找啥大戶人家的親事,也是沒眼色!”
“我還聽說,她自己得了瘟疫,搬去了洺河畔,傳染給了家裡的娃兒,卻反過來怨洺河畔傳染給她的!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以為大夫說的沒她說的對呢!誰相信啊!”
梁鳳娘怒恨死了,明明是她受到了羞辱,回娘家不說幫她討回公道,連安慰的話都沒有,竟然還挨了打!心裡對竇清幽的怒恨,這一刻迅速膨脹爆發。不就是靠著狐媚,走了狗屎運,才得了個縣主的封號,還要嫁給一個沒根的太監,真把自己當成金鳳凰了!
梁二智過來道歉,竇清幽不在家。
“韃靼二十萬大軍犯鏡,天災還沒過去,那邊又要打仗了!四娘忙的吃飯時間都是擠得!”梁氏雖然覺的直接當麵吩咐不太好,可也知道現在有多少事,多大的事,哪一個都緩不了!
梁二智大吃一驚,“打仗!?啥時候的事?”
“半月之前的事,估摸著消息也快過來了!”梁氏沉著臉道。
梁二智倒吸口涼氣,“韃靼去年不是還來朝賀,咋會突然就攻打過來!?”
南來北往的行商也很快把消息帶過來,韃靼大軍打過來了!要打仗了!
一時間,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