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葡萄酒莊住了三四天,快到十五,陳天寶和竇小郎過來接,倆人這才回了家。
雖然說上說著燕麟是個閹賊,被多少人罵,京城幾乎人人得而誅之的地步,不過今年的十五,來家裡送禮的人還是一下多了一半,附近州縣的官員又早得了信燕都督陪夫人回鄉省親,早早備了厚禮,自己來不到,就讓心腹親信送過來。
朱縣令已經往洺河畔跑了兩趟,想要求見燕麟。隻要能露個臉,他也就能挪挪地方,說不定就升遷,撈個肥差了!
唐宛如回娘家走親戚,有拐到洺河畔,說是送些自己做的月餅。
竇清幽看她坐著,看她的眼神欲言又止,眸光微凝。
“上次來沒看上你暖房,我們去看看吧!今年春上育的苗,那個豐水梨,估計該長大了!”唐宛如笑著道。
這是有話跟她說,竇清幽點頭,跟她去了大棚暖房。
唐宛如還怕自己想多了,盯著她的小腹看。
竇清幽看她神色,直接道,“你想問的,我是不是懷孕了?”
唐宛如一驚,“清幽……”她一直對她是敬佩崇慕帶著感念向往的,她成不了她,所以更佩服她。但卻絕不想看到她有事。燕麟是太監,那她不可能懷孕的。之前就有召她進宮的危險,不然也不會和燕麟定親。她越想越害怕。
“還有誰看出來了?”竇清幽問她。
唐宛如想到放下疑惑的齊令萱,就道,“令萱說了一句,我也隻是疑惑,說你你小日子水腫犯懶就這樣,玉娘也應了聲,應該是打消疑惑了。”
竇清幽眉頭微蹙了下,跟她說了實情,“你不用亂想了害怕,是燕麟的。他身份隱秘,也是為了好行事。”
這話一出,唐宛如驚的半天合不上嘴,“你…你說……你是說燕都督他是……”竟然不是太監!?
竇清幽點頭。
唐宛如頓時心裡湧起狂喜,一把抓著她,“那這麼說,你是早就知道了?你沒有嫁個太監!?”
“我也是成親之前知道的。”竇清幽笑道。
唐宛如激動不已,“太好了!太好了!”不是嫁給太監了的,那她就不會困苦的過活!還能生兒育女,以後子孫繞膝,享受天倫之樂!
“這事其他人都不知道,還不能透露出去。”竇清幽叮囑她。
唐宛如連連點頭,意識到問題,忙又問,“那皇上知道不知道?要是皇上不知道,你們豈不是又一個欺君之罪蓋下來?”
“所以這件事目前還沒有人知道,我們也隻待過了十五就回去了。我會跟他先去任上!”竇清幽解釋。
唐宛如一聽,剛剛的興奮激動都消散了,緊緊皺著眉頭,“潘家是肯定不會罷休,還有那隕石的事,都還有隱患。你現在又懷著身孕,這……”
“不過燕麟之前立功,拿了塊免死金牌。不會有什麼大事的!”竇清幽道。
唐宛如還是不放心,“就算有免死金牌,可要是出了大事,到時你們一家幾口呢!”
“所以我們現在要多立功!燕麟要去平涼那邊修築水庫,開渠引流。我正好也跟過去。到時真出事,也應該不會有啥大事!”竇清幽笑道。
唐宛如眉頭緊皺,“平涼在西北吧!今年正乾旱!你……”又看看她微凸的小腹,就出主意,“你要不先到一個地方,等孩子生下來,就說抱養的!先爭取些時間!”
竇清幽看著就笑了,“正有此意!”她也想多為她們爭取些時間,就看到時候肚子裡的娃兒爭不爭氣了。
唐宛如隻覺得她過的都是驚險的生活,忍不住有些心疼,“你現在多久了?還要長途跋涉去西北。那邊聽說可沒咱們這邊好,更不比京城,貧瘠的很!”
“三個月多了,不礙事!我身子一向不錯,還有武功在身!”竇清幽回她。
唐宛如歎口氣,算是放心她嫁了個正常的男子,那昨兒個燕麟總在她附近看著,估計也是心係著她怕她出啥事。可眼前頭的問題,又砸下來了。
她突然想到她極力勸阻齊令萱不讓她嫁白少陵,“那潘千羽肯定還要嫁進容家,以後容家和白家……。這裡麵是不是有啥事兒?”
竇清幽看著她,一時沒有說話。
“我知道要是有事,肯定不好說,你不用跟我都說,我知道個裡麵有事兒就行。”唐宛如道。她也好心裡早作打算,以免拖了後腿,或者無形中的反而害了啥事。
竇清幽看著慎重的點頭。
“我知道了!”唐宛如點頭,裡麵隻怕有啥更深層的事,怕是燕麟和容華的或者和潘家的,潘千羽屢屢釀出清幽的酒,之前燕麟又不讓她去參加鬥酒大會,裡麵肯定有什麼大的貓膩。不過卻不是她能涉及的,隻要不拖她後退,有些事她可以無形的幫她做了就行。
聽有腳步聲過來,唐宛如立馬轉移了話,“明年就能掛果了,這豐水梨還不知道咋樣呢!今年有開花的,不過落了。”
竇清幽應著,“先長出來看看,我們可以拆成彆的梨子。”
外麵莊媽媽進來,問兩人要不要點心茶水,大棚暖房這邊也有可以坐的小桌椅。
燕麟不放心竇清幽把啥話都跟唐宛如說了,所以給莊媽媽使了個眼色。
唐宛如見是莊媽媽,她貼身伺候的,肯定也都知道,鬆了口氣,又平複了下心情,跟她說著今年的中秋節,邊出來,“令萱那邊也不用擔心。”又看看她的衣裳,遮的很好,之前不是被風吹的,也看不出來。
竇清幽點頭,她是來走娘家,就送她出來。
那邊劉江林已經和幾個娃兒等著了。
竇小郎還在跟劉嬋和劉欣說京城的趣事。
很快十五了,家裡除了遠在京城的竇三郎,加上竇清幽肚子裡的,算是大團圓。
梁氏和陳天寶,燕麟,竇小郎都集體下了廚,做了飯菜,一家人圍坐在一塊包餃子,吃飯,拜月賞月吃月餅。
“等三郎也娶妻生了娃兒,一家人都在一塊,那才熱鬨呢!”陳天寶幸福感慨。
小六想到竇傳家前天給他塞的小月餅,說是家裡最好的。他也來給四姐小哥送月餅,還沒靠近就被趕出去了。
“這月餅彆吃多了,等會積食兒,不舒服!”梁氏看他一直啃著月餅,就說他。
小六應聲,看看竇清幽。
她正在月下畫畫,伸長了手執筆作畫,露出小半截皓白的手腕,另一手拉著袖子,轉動間,小腹微微凸起著,已經快四個月的身孕了。姐夫不是太監,他們所有人都被騙了的,天下人都以為姐夫是太監,他卻是正常的男子。
四姐都懷孕了!家裡之前就知道,隻有他啥都不知道!他問過,娘不讓他問,爹也不讓他多說,說的都是沒有用處的,總是教導他教導他。
楊鳳仙有些著急,抱著玩累睡著的閨女,催竇傳家,“你到底是咋說的?教你說的話你都說好了沒有啊?都貼這麼久了,話也該吐露一句給我們呀!”
竇傳家皺著眉頭,“哪有那麼快的!”
楊鳳仙有些不耐煩,都貼陪他那麼多了,也該吐露點東西給他們了!小兔崽子!真當她們是親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