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清幽賴著讓他替喝了一碗,她喝半碗,“江南科場案怎麼樣了?有進展了嗎?”
燕麟嘲諷一笑,“受賄金額,竟然有三十萬兩之多。左昌明兩袖清風,他的隨從卻收受千金,金磚就埋在家裡。三個同考官涉案其中,兩江總督也想插手。現在涉案官員和涉案考生都關押在湖州府衙大牢。”
“湖州!?內閣怎麼說?皇上有下旨意嗎?”竇清幽皺緊眉頭,隻怕這次牽扯的人不止她們想象的多。
“欽差龔長水是程居遷的人,雖然表麵上走動不多,不過這次就能看出。他行事雷厲風行,查到些證據,已經擬定了奏折在路上。主考官左昌明和趙晉,連同三個同考官,涉案的隨從,涉案考生,九個人全部斬首!”燕麟說著銳利的眸子閃過殺意。趙晉去之前也是帶著他的任務去的,讓他不務正業些,專揪左昌明的小辮子,和其他官員摩擦,避開受賄賣考題功名,他知道輕重,也很惜命,絕對不敢違背他的命令私下行動。龔長水卻查不清證據,似是而非的莫須有,連趙晉都判斬刑!
“關鍵還在皇上那裡。”竇清幽沉吟。程居遷他們想借這次江南科場舞弊案把燕麟拉下水,再清掉他的得力乾將,打擊他在皇上心中的形象,這樣一點點,循循漸進除掉扳倒燕麟再除掉她們。不過用力過猛,這件案子不經皇上的手,也不會輕易下定。
薛倀快步進來回稟,“都督!江寧縣令在牢中自殺了!”
“什麼!?江寧縣令自殺前招了什麼?”竇清幽驚問。
“那些鹽商富豪賄賂的人他是第一個,在他家中查到了五百兩黃金,七萬兩白銀。他吃飯的時候留了一根筷子,是用筷子穿透喉管死的。死前招趙晉受賄六千兩黃金!現在他招認的其他幾個同考官都被查了出來,證據確鑿。隻有趙晉那,隻查到人證,受賄的黃金沒有查到。他們定會往都督頭上查!”薛倀回道。
趙晉是燕麟的人,他定會力保,事情越來越複雜,他很容易就被牽扯其中。而科考一事,也一直明啟皇帝最忌諱的。竇清幽想到容家和潘家那邊的消息,還有家裡的老竇家,路上的梁大郎,鎖起眉頭。去平陽和平涼的事還沒有定下來。
“我進宮一趟。”燕麟安撫的看著她,起身來。
竇清幽點頭,“嗯!我在家等你!”幾方消息都擠在一塊,若是明啟皇帝對他的信任足夠多,她們就能有驚無險的度過。
薛倀看了她一眼,行了禮跟著燕麟退下。都督自從定親,就越來越縮手縮腳了。夫人可最好不要出什麼意外狀況!
他先前是做明啟皇帝的特使,直接調查各大官員,有特旨可直接對官員施刑。如今是有了更大的權勢,兵權。卻不再是那個聽令行事的特使,自然要顧忌更多。燕麟直接進了宮,覲見明啟皇帝。
“燕麟來了!你看看這些奏章!”明啟皇帝直接指著小案上堆著的奏章。
“是!皇上!”燕麟應聲,拿了那些奏章看過,有些鄙諷的勾起嘴角,“整個江南科場舞弊的所有矛頭都指向趙晉,都指認他是這次大規模科場舞弊的主犯。”
十幾份奏章都是相差不大的問題,都指認趙晉是主犯,而趙晉的上麵,就是他!
“你有何說的?”明啟皇帝沉聲問。
燕麟直接請命去平涼和平陽督建水庫,開渠一事,“農忙之後,也正適動工,此事也宜早不宜遲。至於江南科場舞弊案,皇上還是再派個欽差,或是三司會審,徹查清楚。事情若解決不好,也會影響江南學子,百姓對朝廷失望!”
明啟皇帝半天沒說話,對燕麟,他一手扶起來,他自然信任的。他不缺錢,也知道他的脾氣和忌諱,不會去摸那些銀子。可他底下魚龍混雜,那些人就不可能乾淨了!
手腳不乾淨的,燕麟自然不吝收拾,真正當用的人,他自己會養,若是敢給他出亂子,也就沒有必要留著了!
江寧縣令自殺的消息送進京,朝中大半官員都支持龔長水的調查和擬定刑罰,趙晉和一乾涉案同考官,考生,斬立決和斬監侯。隻有少部分官員,為趙晉叫屈,認為他是被誣陷,支持再查。
明啟皇帝又調派了戶部尚書和刑部尚書兩名大員,作為新的欽差大臣,再趕赴湖州府徹查。
程居遷一派,此時卻盯著平涼平陽開渠引流督建一事,自薦的,舉薦的都是他們一派自己人。還把水利工程大師丘汲給請了出來,以增加砝碼。
燕麟前麵剛修築了黃河堤壩,卻是修築堤壩工程裡,同樣工程花費最少,質量也最好的。明啟皇帝心裡還是偏向燕麟的,隻是不想他一個統兵都督,去做個小小督建,大材小用。
朝中正吵嚷之際,明啟皇帝力排眾議,一道明旨任命燕麟為平涼平陽一帶水渠修築督建,一道暗旨命他帶兵駐紮統管西寧衛和寧夏衛,並負責練兵。
燕麟接旨,直接就收拾行李,帶著竇清幽準備趕赴任上。
“這邊的事,都不管了嗎?”竇清幽疑問。
“傻乖寶!”燕麟笑著揉揉她的小臉。見她還兩眼疑惑的直直看著他,燕麟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在她唇瓣上親了又親,“皇上派這兩個人去做欽差,調查江南科場舞弊,今年都不一定會有結果了!我們先走!留了人就行了!平涼離京城也不算太遠!”
竇清幽伸手撫摸著凸起來的小腹,她是要換個地方了,不能總是抱病在家,不出門不接待人,“懷的時間真不好!正好趕不上三哥成親!怕是過年都趕不上!”
“怎麼不好!趕不上,隻要禮到即可。過年我們一家三口過!”燕麟挑起劍眉。
竇清幽衝他氣鼓著小臉。
“行了!我們先走了!”燕麟笑著抱起她,讓她早點睡。
東西帶的不多,兩人很快就收拾了,帶著人出行了。
長生也和竇三郎一塊趕來相送,看著燕麟,目光陰鷙。朝中那麼多參奏他的折子,皇上卻不讓他停職查辦,還讓他兼任平涼開渠督建!
竇清幽懷裡抱著毛皮,秋風中包的嚴實,“你們快回去吧!我們到了會捎信回來!”
竇三郎又忍不住叮囑她,“多注意身子,不許任性!出行都帶著大夫,丫鬟婆子!”
竇清幽笑著點頭,揮了揮手。
燕麟騎在馬上,帶著五萬兵馬啟程。
等梁大郎一路偷偷摸摸趕到京城,才聽到,燕麟和竇清幽已經西行,不在京城了。而江南科場舞弊案,燕麟牽扯其中,卻毫不受影響。想了想,竇清幽就算成親當月懷上的,十月懷胎,也要年末才能生下來。現在還有幾個月,他還有的是時間!
既然她們現在不在京城,那他就先撈一筆銀子,再行找她們!
再次來到之前做管事的鹽商鋪子,梁大郎說是送了身懷六甲的妻子回鄉,現在可以專心乾活兒。很輕易就被再次留用,大管事對他更是看重有加。帶著他學習,見識,更是進了幾次私家名妓小院。最後才提出,委他以重任,讓他自己也可以順便撈點私房錢。
“鹽引?真的能拿著白條兌銀子?”梁大郎詫異,竟然還有這樣容易暴利的賺錢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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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