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連心,夾起來的一瞬間,楊鳳仙就痛叫著搖頭,看著手指出血,都要被夾斷了,“我招!我招!我招!”
朱縣令冷怒的哼了聲,“還不快快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楊鳳仙疼的滿頭浸汗,臉色蒼白,顫抖著染血的雙手,“大人!民婦真的是冤枉的!小六是她們撿來的,他把竇四娘懷孕,燕麟不是太監的消息泄露了,所以她們才要殺了他!是她們自己殺了小六,又嫁禍給我的!”
這話一出,嚇的朱縣令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你…你你你……胡說八道!”長平縣主懷孕?燕麟燕都督不是太監!?這不管是哪一件事,都不是小事!尤其是燕都督不是太監這事。長平縣主懷孕,那……能說她受不住寂寞紅杏出牆了。可燕都督是假太監,那可是涉及欺君了!
楊鳳仙說了出來,也就啥也不顧忌了,“竇四娘她懷孕了!是她弟弟親口說的!肚子都大了!竇傳家就是因為知道了她懷孕,知道了燕麟是個假太監,才會被她們害了,命大沒有死,落了個癱瘓!小六也肯定是她們殺的!就是她們殺得!”
外麵聽審案的百姓們轟的一下就驚炸開鍋了,頓時紛紛驚疑議論。
燕麟明明就是太監,從小就被切了入宮跟著皇上做內侍,因為逢迎諂媚,才得了皇上的寵信,從大太監做成了前朝大臣,一步步把持了兵權成了朝廷重臣。雖然他是皇上寵人的話沒多少人敢明麵上議論,但私底下這種議論卻到處都有。
竇清幽靠著釀酒種果園,直接把龍溪鎮方圓近百十裡都打造成酒鎮,富庶一方百姓,多少人都奉她心慈仁善,高風亮節,為國為民,甚至有讀書人寫詩稱讚。她被聖旨賜婚給一個太監,可是激怒了天下不少人為她打抱不平。
至於後來的隕石警示案,她發誓非燕麟不嫁,還有那些當朝的絕佳誓言,又高調嫁給燕麟,都讓很多人難以接受。但皇命難違,她嫁給燕麟也可以理解。
現在說她懷孕了,可是一片嘩然。燕麟是假太監?那是欺君大罪!燕麟不是假太監?那她懷孕肯定是紅杏出牆了!那樣一個大仁大愛的女子,竟然做出傷風敗俗的事,不僅僅是丟臉了!
看朱縣令臉都嚇變色了,楊鳳仙也知道事情嚴重,可是梁氏,陳天寶和竇小郎她們卻完全沒有異樣動靜,根本不怕,她心裡很拿不定。
朱縣令也看著梁氏幾個,目光急急的詢問真假。
竇小郎上前幾步,跟師爺低聲說話,不用扯縣主和都督的事,審案就是。
師爺立馬把話傳達給朱縣令。
朱縣令看看竇小郎,咽了口氣,他看竇小郎這一家人都鎮定不怕,那這裡麵肯定有事,但有事的卻不是她們,當即吸了吸氣,驚堂木敲的震耳欲聾,“大膽楊氏,膽敢造謠!本官暫且不追究你造謠之罪,小六乃你殺害,人證俱在,你還敢不認罪?”
“小六是她們害死的!民婦是冤枉的!大人!民婦是冤枉的啊!民婦不可能害人!我害死誰也不可能害死他啊!”楊鳳仙痛哭著叫冤。
“還敢狡辯!再不從實招來,大刑伺候!”朱縣令怒喝。
立馬又有衙役上來,給楊鳳仙上夾板。
楊鳳仙疼的受不了,全身顫抖著,哭著喊冤,“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小六是她們害死的!竇四娘懷孕了!燕麟他不是太監!小六泄露消息才會被她們害死的!她們冤枉我!報複我!我冤枉!”
朱縣令看她不認罪,就不想接著審問了,很多案子不是審一下就能審問清楚的,他也很想問問,長平縣主懷孕和燕都督假太監的事,到底是咋回事兒!
竇小郎微微點頭。
楊鳳仙不認罪,案子再行調查,等著仵作和其他證據,楊鳳仙暫時被押進大牢。
朱縣令正要問問情況。
竇小郎直接丟他一句,“這事朱縣令還是先少知道的好。人不是他殺的,我也要個結果,隻要她吐露!”
朱縣令一揣摩,當即就點了頭。這楊鳳仙肯定有啥事,是他想要問出來的,必須得她自己承認出來的。至於那小六……這件事怕就是跟燕都督有關,他還是暫時不要多問,先解決這楊氏再說!
退堂後,陳天寶和竇小郎帶著梁氏一眾人直接回了洺河酒樓後麵的宅院住下。
外麵大街上,已經議論開來了,仿佛大風吹火一樣,蹭蹭燎原,竇清幽懷孕,燕麟是假太監的事,被人們瘋狂議論,傳播。
而小六被淹死,楊鳳仙被當場抓獲,送官法辦的消息也很快在龍溪鎮傳開,何有福也很快就知道了消息,當即就嚇的變了臉,又恨怒萬分。那是他們何家最後一根獨苗苗!竟然被害死了!?
楊鳳仙不敢對小六下手,也不會害死小六的!是梁氏和陳天寶!肯定是她們不願意養小六,就弄死他了!那可是他唯一的兒子了啊!
一時間頭腦嗡嗡響,恨不得拿著刀衝過去,把洺河畔的人都砍死!
洺河畔沒有其他人,隻有小七跟奶娘她們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