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小上來接了繈褓,遞給乳娘,送到暖閣裡去喂奶。
看她滿眼遺憾,竇三郎伸手摸摸她的頭,“母子三人都平安就是萬幸,隻要有血脈親緣,不是你喂的,也一樣!你能好好地,有兒有女,他們也有娘親!”
竇清幽笑著應聲。
燕麟已經快速的洗好出來,頭發隨意的綰著,還在滴水,看他在摸竇清幽的頭,鷹眸利光立馬射了過去。
竇三郎直接無視他,“娘她們過來帶了好幾車的補品吃食,你還有其他想吃的跟我說,我給你弄來。”
“她有想吃的哪一樣是我弄不來的,你能弄來的!?”燕麟暗哼著過來,一屁股坐在竇清幽床邊。
竇三郎皺起眉頭,直接拿出大哥的氣勢,“你頭發還滴水,身上又沒乾,自己不顧自己,連四妹身子骨受不得濕潮也不顧!?坐遠點!”
竇清幽也在一旁幫腔起勢,伸手捅了捅他,“對!坐遠點!”
燕麟俊臉發黑,鷹眸斜著她半晌,卻越發深情繾綣。就是這樣,鮮活的!嗔怒打笑!
看他眼神,竇清幽也忍不住笑起,又戳他,“聽見沒有!”
燕麟寵溺的離她遠點,坐在火爐旁烘乾。
竇三郎看兩人感情好,也心裡歡愉,不過嘴上還是道,“秦寒遠來京了。”
竇清幽聽的愣了下。
燕麟眼神立馬就不好了。
“他是來京城參加春闈的,提前來了些日子。”竇三郎又道,“之前來探望過你,不過沒進門。”說著瞥了眼燕麟。
竇清幽一直覺的秦寒遠是個奮進努力又有點小傲嬌的少年,想來他對她的那點執念也早就沒了,笑著問,“他學問好,春闈定能拿個好名次吧?”
“江南科場舞弊案還沒有查清,沒有定論。春闈的主考,皇上很是重視,很有可能會點老師做主考官。”竇三郎笑道。
嚴不疾自秦寒遠小時就教他,若是他做主考官,秦寒遠怕是就進不了一甲,最多是個二甲傳臚了。
竇清幽也笑,“能青史留名的,被人記住的,都是那些有特色的大能,誰考中哪朝狀元,可沒幾個人記得。”
竇三郎也笑著應聲,跟她說了半天話,又看著她吃了補湯用了飯,這才起身回了家。
秦寒遠正在家裡等著他,“竇四她醒了是不是?情況怎麼樣?”
見他在家裡,竇三郎也沒詫異,“已經沒有大礙,隻要好好調養就行了。兩個娃兒也起了名字。大的叫燕諾,小的叫燕楓。”跟他說詳細,也希望他儘快釋懷。
“沒事那就好。”秦寒遠明白,可又怎麼能釋懷得了!?他聽到消息,被爹緊閉起來,等他好不容易出來,考過了秋闈,追到龍溪鎮她已經回京,他又追到京城,卻得知她已經隨燕麟去了平涼府。
等他悄悄出逃,趕到平涼,卻是她身懷六甲,燕麟是個假太監,他們夫妻早已情深伉儷的消息。
一次一次追趕,卻一次一次的錯過。他隻是想見見她,想問問她。
竇三郎看看他,轉移話題,跟他說起春闈之事,“既然現在來京,不妨就在京城過年,也尋求拜訪名師,以備明年春闈。你能秋闈考中解元,春闈也加把勁兒,摘個狀元!”
秦寒遠卻沒有聽見他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見他完全沒有聽見,竇三郎抬手,又停下,還是拍了拍他,“寒遠!”
秦寒遠抬眼看他,“我能去看看她嗎?”都督府他進不去,現在也隻有他這個做哥的能進得去,能見得上她。
竇三郎有些為難,以燕麟的占有欲,他不容許所有心係四妹的男子接近她,認為他們都有覬覦之心,他想要看望四妹,隻怕不能。
鴻運快步進來,“大人!門外送來個帖子,送帖子的人是容公子的貼身隨侍,長青。”
竇三郎眸光縮了縮,接過來一看,果然是容華來京了。他這個時候來京,還拜訪他,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