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燁跟在林晃旁邊,“一班下節是班務會,那小白花班主任事事都仰仗明曜,他走不開。”
林晃困得眼皮都支不起來,胡亂“嗯”了一聲。
秦之燁瞄著他胳膊,“咋能打成這樣啊?這是掄起鐵棍抽你了?”
“……”
“回頭我讓方威去打聽,誰啊,這麼囂張。”
“……”
攏共幾百米的巷子,秦之燁在林晃耳邊嚷嚷了一路,一句林晃想聽的都沒有。林晃忍到巷尾,終於開口問:“他打球一直那樣嗎?”
“誰?”秦之燁還在排除嫌疑人,“你說明曜啊?”
“嗯。”
秦之燁歎了口氣,“他是心情不好,早操也哐哐哐跑了仨小時,飯都沒跟我倆吃,純發泄。”
林晃問:“為什麼?”
“父子不和。”秦之燁嘟囔著,“他爸也是,都乾出那喪儘天良事,就彆往兒子眼前湊了,還非得回來給老爺子過什麼生日啊。”
林晃腦子一片漿糊,半闔著眼消化這句話。
“誒呦,都暈成這樣就彆問了,麻利睡覺去。”秦之燁推著他轉身,“我不送你上坡了啊,你把眼睛睜開。”
“嗯。”
林晃往上走兩步又轉回頭,“他沒事吧?”
“出事倒不至於,放心。”秦之燁伸出食指,“沒看到他戒指都戴上了嗎?”
林晃正好問:“什麼意思?”
“右手食指,代表掌控,那是他的自我約束戒。”秦之燁咂嘴感慨,“隻要看他戴上戒指,你就可以堅信,邵明曜絕不會失控。”
還有這種習慣。
林晃定著神想了一會兒,邵明曜從前短信裡也提過諸如“在掌控中”之類的話。
管自己比管彆人還嚴呢。
“而且他現在對他爸已經脫敏了,隻要彆踩他底線就行。”秦之燁說著轉身快跑兩步,朝他擺手,“我們也不敢深問,你趕緊回去睡吧。”
林晃在原地默了一會兒,想起昨晚邵明曜故意回避他的問題,索性不想了。
本來也不愛管彆人的閒事。
路過垃圾區,餘光瞟見一抹熟悉的鐵黑色。
林晃對著那輛老舊生鏽的自行車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是被他扯掉車鏈的那輛。
竟然沒修好麼。
他邊納悶邊上坡,上到一半又折回來,踹了一腳輪子。
確實不轉了,但也沒必要扔吧,賣廢鐵也行啊。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拖著高燒虛弱的身子,一把把三十公斤的自行車扛起來回了家。
禮拜二也沒上學,班主任壓根沒找。
林晃索性在家把酥梨撻打樣做了,調來調去,最後定下三版,還得再糾結幾天。
忙活到周四才覺得身子鬆快了,下午去鐵館複健,回來路上買了做生日蛋糕用的材料,林晃站在家門口,邊找鑰匙邊盤算著蛋糕夾餡。
他動作忽然一頓,猛地往旁邊看去。
“邵明曜?”
現在才七點半,高二都還沒放學呢。邵明曜不僅早退,還不回家,還坐在他家門檻上。
說好的一切可控呢。
林晃特意瞟了眼他的食指,戒指還在。
邵明曜抬眼一掃他拎的袋子,“做生日蛋糕?”
“嗯。”
“病好利索沒?拎這麼多,有勁嗎?”
“比平時虛點。”林晃說,“不影響拎東西。”
比平時虛,指平時硬拉一百公斤,今天隻拉到了八十五。
邵明曜點點頭,從腳邊書包裡掏出單詞書。
林晃本想直接進門,猶豫幾秒還是扭過頭,“你翹自習?”
“沒。”邵明曜翻到書簽頁,“以為都跟你似的呢,拿張假條恨不得一學期都不來了。”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