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遛馬02(1 / 2)

沈玉楓考了狀元,還未來得及發揮才能就得閒賦在家,妻子吳箏箏安慰:“夫君不用太擔心,有才華的人早晚會如金子般發光的。”

晉城貴人多如狗,那點才華在貴人眼中壓根不夠看。沈玉楓知道得罪了榮樂郡主,就是得罪了安福大長公主。大長公主得陛下敬重,愛子又是為了陛下身亡,他現在隻是閒賦,沒有丟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若是不行,我就去街頭擺攤替人寫信吧。”

“那可不行,你是狀元郎,是翰林院的大才子,陛下都親口誇過的,怎麼能去街頭擺攤替人寫信。”吳箏箏搖頭:“不然咱們去求求榮樂郡主,讓她開恩。”

他們本不是晉城人,現在沈玉楓得罪大長公主,陛下卸了他的職位,沒有人願意跟他們家來往,生活來源也沒有了,家裡仆從通通遣散後,又在發愁一日三餐。吳箏箏想起榮樂郡主的話,心底沒來由的悲涼。

她夫君容貌好,品德佳,才華出眾,怎麼能去街頭替人寫信謀生。

讀書人都有傲氣,沈玉楓滿臉黯淡:“如今三餐憂愁,我還算什麼大才子。”

門外有人敲門,吳箏箏開門後見是穿著黑衣的小廝,看布料極其舒適,應該是大戶人家來的。小廝擠出一抹微笑:“是李夫人麼,小的是亭山侯府的,我家侯爺讓李大人到東街大浦馬場一聚。”

亭山侯?榮樂郡主的親弟弟。

這位可是在榮樂郡主砸門後親自上門揍過她相公的,吳箏箏嚇得發抖:“不知侯爺找我家夫君有什麼事情。”榮樂郡主力氣大,輕輕一拉就把他們家的大門給拔了出來,附近居住的人家都是平民百姓,隻知道有個力氣大又心地好的貴女,旁的什麼都不知道。

亭山侯怕他姐惹出什麼不好聽的流言,特意來收拾過他們夫妻倆。吳箏箏掉了幾顆眼淚:“這位小哥,關於榮樂郡主的事情,我們可是一個字都沒提過。”

小廝嘻嘻一笑:“要是你們提了,你們還能好好的麼。”小廝把吳箏箏問啞了,可她還是不明白亭山侯要乾嘛。

沈玉楓臉色鐵青,步伐沉重走向小廝拱手:“勞煩帶我過去。”

吳箏箏怕丈夫一去不複返,趕緊拉住他:“你可不能去呀。”

沈玉楓苦笑:“我還有彆的辦法麼。”

榮樂郡主姐弟在晉城的名聲都不好,姐姐奢華無度,不愛讀書就愛珠寶,全無貴女的氣度內斂;弟弟更是紈絝,領了個侯爺的閒差,整日不乾好事,遊手好閒走雞鬥狗,要多荒唐就多荒唐。

可姑娘家的名節總歸比男孩家的重要,而且榮樂郡主還有個克夫的傳聞,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她再美也沒人敢求娶。沈玉楓在媳婦麵前故作淡定的表情不見了,一上了亭山侯的馬車就無比慌張:“不知亭山侯找在下何事?”

“你去到就知道了。”小廝領亭山侯府的差事,主子不讓他多說的話,他半個字都不肯說。

沈玉楓更是慌張,嚇得大腿都在顫抖。他得罪的要是一般人,他還不至於如此害怕,可見識過榮樂郡主姐弟的彪悍作風,他就怕了。

晉城誰不知道亭山侯紈絝,三天兩頭拿著麻包袋揍人,前不久他還把忠勇侯府的表姑娘給揍了,身為男子漢,若是姑娘家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也就過去了,可他偏偏要動手。

這是何等的粗魯野蠻。

連忠勇侯府的表姑娘他都不客氣,說揍就揍,沈玉楓堂堂七尺男兒,肯定難遭亭山侯的毒手。想起妻子拉著他袖子不讓他走的惶恐模樣,沈玉楓覺得他今日大概是不能安全回家了。

沈玉楓剛走進東街大浦馬場供貴人歇息的木屋,就聽到一道鑼鼓般大的嗓門:“你既然心悅我表哥,在落龜湖的時候還拿針刺他,轉向二皇子的懷抱。你現在看見我表哥長得好看,要後悔了。哼,我告訴你,我表哥已經跟榮樂郡主訂婚了,兩個人都這麼好看,你就自個兒哭去吧。”

沈玉楓看向一派坐到穩穩當當的貴公子貴女,都穿著精乾的騎裝,其中榮樂郡主的容貌氣度最出色,她身上的紅衣上繡滿星星,頭頂帶的銀冠也鑲滿星星,奢華大氣,精致漂亮。坐在她身旁不遠處的一名貴公子起身擋住他看榮樂郡主的目光,行了個禮。

沈玉楓還禮,正要開口。亭山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他拉到一旁坐好。周圍大多數是跟亭山侯交友的紈絝,個個盯著眼前的大屏風,一臉看好戲的神情。

屏風內傳來貴女鶯啼哭語:“我是有苦衷的,二皇子他,他......”

沈玉楓聽到這聲音頓時來了精神,其他人也是渾身一震。聽她的欲言又止,莫非是二皇子強迫的她。

林如霞在屏風裡,屏風製作繁複,一道道雕刻精致的玉蘭橫在屋子中間,隔出兩個寬大的空間,但隔音效果卻不是太好。林如霞冷哼:“落龜湖時,二皇子還未跟薛家姑娘退婚呢,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是說二皇子一邊跟薛家姑娘有婚約,一邊威脅你強迫你。”

“你就不要再問了,嗚嗚嗚嗚嗚嗚。”

蠻橫的女音戛然而止,本就靜悄悄的木屋如落針可聞。直至響起拍掌聲,眾人才回過神來。屏風內的柳元霜推開屏風,見到瓊琚還在拍手掌,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她淚水在眼眶轉了三下,回頭瞪著林如霞。

林如霞哼哼:“這是你自己要說的,又不是本姑娘逼你說的。”她迅速挪到瓊琚身旁,笑嘻嘻說:“郡主,你可要小心表哥被某這不要臉的小賤人搶走。她心術不正,還說二皇子勾搭她,呸!真不要臉。”

瓊琚點了點頭,把目光投向沈玉楓:“你看見了,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