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章(1 / 2)

威遠侯府的親戚沒想到老太婆這麼絕情,連見他們的臉都不曾見,就派個仆婦來羞辱他們。氣得在威遠侯府大門外罵罵咧咧,正巧讓前來拜見威遠侯夫人的王都統和王夫人瞧見。

夫婦二人都是來感謝威遠侯夫人的,看見他們門口一堆攔路狗,立馬讓仆從堵住她們的嘴擰一邊兒去。

夫婦二人正是王建軍的父母,因為兒子跟威遠侯交好,他們也知道威遠侯的一些事情。收拾這些破爛親戚,那是無需客氣的。

王都統和王夫人早送上帖子上門。老夫人穿戴整齊,帶著瓊琚三姐妹,在客廳裡等著貴客上門,看著他們夫婦提上禮物,笑容滿麵:“你們人來了就好,何必這麼客氣。”

王夫人看向老夫人身旁站的一對穿青衫的姐妹花,又瞧上威遠侯夫人的標致麵容,臉上笑容更加真切:“老太太哪兒的話,我們家建軍的命都家你孫媳婦給的,區區小禮不算什麼。”

老夫人疑惑的看了瓊琚一眼,瓊琚也覺得十分納悶。

王都統便開口解釋了起來,原來之前在關外達安部落趁大部落揮師北上,攻打武城時,王建軍就是在武城內守著的。

達安部落商量了一套戰術,準備一舉拿下武城,安排了無數人伏擊武城的重要將領,王建軍乃是他們的第一目標。雖然他武藝高強,可還是有難以防守的時候,被一個達安部落的小兵偷襲,差點沒了命。

那小兵的長矛刺穿王建軍的鎧甲,堪堪刺中他的胸膛,直擊心臟位置,命懸一線。幸好瓊琚曾經送他的那一套厚厚的冬衣,他那日正巧穿著。

那冬衣有四層,中間夾著鋼鐵,衣服雖然重,可比鎧甲管用,正好護住前方身軀,這才讓他的小命保住了。

王家夫婦就這麼一個兒子,當然是千謝萬謝,謝完後還互相埋怨帶的禮物太少,準備回家再裝一車來。還是瓊琚說,若是家有餘錢和餘糧,不如都送去給將士們。

王家夫婦聽說威遠侯府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送去前線了,心中無限感慨,當即答應也捐無數錢財過去。

大事說完後,王夫人拉著瓊琚的手,看著她漂亮乖巧的臉,心裡感歎佐日那小子的命太好了,怎麼沒讓他們家王建軍遇到一個這麼好的媳婦呢。

“佐夫人,你家可有姐妹呀!”

夫妻同心,王都統當即明白夫人的意思,也是一臉期盼的看著瓊琚。瓊琚指了指老夫人身旁的兩個小姑娘,她們乖乖巧巧站著,十分討人喜歡:“這兩個是我的親妹妹,瓊棉和瓊花。”

兩個小姑娘還不知道王夫人想替粗漢兒子找媳婦,一臉乖巧的對著他們笑,笑容甜膩膩的,讓王夫人都不好意思說出用意了。

他們怕自家那個像豬的蠢兒子配不上彆人家的白菜幼苗。

***

距離威遠侯送家書回大州府的時間已經過了十日。每次他派人送家書回府,不超過七日就會收到瓊琚的回信。有時她會寫一寫家裡的瑣事,比如王夫人約她的兩個妹妹喝茶,想讓自家的豬拱一顆鮮嫩的大白菜。

或者會說祖母身體健康,每日都很掛念他,讓他平平安安;或者會給他送平安鎖和厚厚的衣衫。

可如今已經超出預算期,夫人的禮物還沒送到,威遠侯憂心打仗,也無暇顧及太多。直到又過了十日。

冬日的冰雪開始消融,今年的天格外冷,每個士兵必須穿上厚厚的棉襖,不然沒法認真訓練。王建軍依然大大咧咧衝入他的營帳,上下左右蹦躂了幾下,才脫下鎧甲。

威遠侯十分嫌棄:“你脫衣服作甚,又不好看。”

王建軍不理他,脫掉鎧甲,解開自己的腰帶,秀出那幾個漂亮的字。威遠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是他媳婦繡的字,忙衝過來搶。

王建軍早料到他反應,匆匆係好,又威脅說:“要是你敢脫我衣衫,我就去告訴我嫂子,說你非禮我。”

威遠侯的手本已經伸到他腰間,就衝他這句不要臉的話,臉色晦暗不明,卻還得不得不坐了下來,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過來坐。”

“你當老子傻呀,老子才不找打。”王建軍穿戴好鎧甲,笑得跟個二傻子,喚門外的侍衛捧了兩套冬衣進來:“嫂子給我做的衣衫可是我的護身符,老子才不給你看,你要看就看你自己的。”

威遠侯摸著媳婦替他一針一線縫製的衣衫,滾燙從心裡蔓延而出,嘴角忍不住勾起。

王建軍又說:“還是嫂子好,知道軍中兄弟衣服不夠,發動會針線活的富商之家和百姓給兄弟們縫製冬衣。我剛摸了,這麼多衣服,就數你的最厚。”話語掩蓋不住酸氣,王建軍酸溜溜說:“媳婦果然還是自家的好。”

威遠侯白了他一眼:“那是自然。”

王建軍被他的嘚瑟激了激也不惱,坐到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興致勃勃問:“兄弟,嫂子家的兩個妹妹漂亮不。”

威遠侯撫棉衣的手一頓,一臉古怪的看著他:“她們還小。”

王建軍十分光棍說:“那怕啥,我可以等她們長大,再娶她們過門。”聽他娘說,那兩個小姑娘一模一樣,長得跟嫂子一樣漂亮,他已經想象出他被漂亮的孿生姐妹花左右環繞的模樣,真是快活似神仙。

威遠侯一腳把他踹走:“滾你。”

關外達安部落與威遠侯本約定三個月內不得私自派兵,可為了蒼梧國的半壁江山,他們置信用於無物。雪花已經停歇,不再落下,可山峰上的冰雪還未消融,達安部落的首領迫不及待再次組織了一次關外眾部落聯合軍。

他們翻越高山,大舉進攻武城。威遠侯親自帶兵,衝鋒陷陣,鼓聲震天,喊殺聲震耳欲聾,新一輪的廝殺又開始了,到處是翻滾的屍體,紅色的鮮血浸濕地上的土壤,斷裂的長矛七歪八倒。

兩軍交戰,這一戰就戰了一日一夜。

威遠侯善於領兵,雖然帶著屬下取得勝利,可死去的士兵數不勝數。他回到軍營,楊將軍前來拜見。威遠侯召見了她。

楊將軍的幾個女親兵壓著幾個被捆綁的人一同走入威遠侯的營帳。幾個見到麵色冷冽的威遠侯,嚇得跪地不起,他們嘴巴被塞了麻布,心裡害怕,可連求饒都不能,隻能頻頻磕頭。

楊將軍遞給威遠侯一封皇帝親手寫的信。信中說,當今皇帝國庫雖然空餘,可願意傾儘所有,讓關外達安部落一具拿下反賊惠王,屆時為了感激關外達安部落,願送上半壁江山。

威遠侯看完信後,沉思了片刻,把皇帝的親筆書信給好兄弟王建軍遞了過去。

王建軍一邊看信,一邊氣得渾身發抖。他真後悔幾年前見到狗皇帝時,沒一刀劈死他。

若是皇帝用國庫給關外人支持,他們輸了,蒼梧國定也損失慘重,民不聊生;最壞的可能是,起義軍輸了,那蒼梧國就會成為亡國奴。沒了兵,沒了錢,沒了糧草,拿什麼去跟達安部落鬥。

“狗皇帝引狼入室,不得好死。”王建軍壓抑自己的暴脾氣才沒把信給撕裂。他重新把信遞給好兄弟,兄弟卻向他使了個眼色。

王建軍把信給楊將軍遞過去。

威遠侯說:“事關重大,勞煩楊將軍把信送去合都給惠王。”

關外來襲,兩軍交戰,威遠侯和王建軍是主力,身旁的親兵都死得七七八八,兵力更是折損得厲害。三位將軍中,唯有留在後方護著百姓的楊將軍的兵力保存了下來,此事事關重大,楊將軍不敢推托,收起信後,頷首保證:“請主帥放心。”

又過了六日,狗皇帝許外族江山,通敵賣國的書信被公布天下,百姓怒而起杆,更多的人投入到報效國家的行列,全民皆兵。

梧桐城的皇宮被來來往往的百姓吐口水,有的甚至往宮牆拋磚頭。守在皇宮的侍衛百感交集,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辦。

擁有三百兵的一個皇宮侍衛長安置了家中父母,帶著手底下的兄弟連夜奔去合都投奔惠王,為了證明自己的誠意,把皇帝與守衛皇宮甚至是梧桐城的守衛部署全部交代了出去。

皇帝大怒,下令重新安排部署。新一輪的部署還未出,又有一個侍衛長投奔了合都。與此同時,盤踞在合都的惠王廣言:“臣民無錯,錯的是君王;百姓若無糧食可吃,無衣衫可穿,不反豈能活命。本王無能,願接受天下敢反之人,還蒼梧一個太平盛世。”

所有投降來合都的百姓大臣,與跟著惠王的兄弟一視同仁,隻要有能耐,通通重用。

越來越多的有能之士聚集合都。

梧桐城皇宮內眾人人心惶惶,有些怕死的皇帝狗腿子商量了一番,也準備帶領一家老小跑去投奔惠王。皇帝覺得自己的臉麵被掃地,整日圍著他的狗腿子居然敢去捧惠王的臭腳。

被先帝不重視、被惠王擠兌的、那些不堪的記憶衝出他的腦海,他下定把那些人全部捉住。並讓人在梧桐城外挖了一個大坑,把逃跑的臣子,以及他一家老小全部活埋,其中包括了八十歲的老婦,肚子裡懷著孩子的孀寡,和一些嗷嗷啼哭不諳世事的孩童。

皇帝□□,本想威震那些不服從他的人,讓他們乖乖的守著他。可這一舉動,深深刺痛了還守著他,還為他儘心儘力的臣子們的心。

負責執行活埋任務的禦林軍首領耳聽孩子婦孺的哇嗚哭音,肩膀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他抽出腰間長劍,下令讓屬下把所有人給挖了出來。他號召還有良心的君臣,反暴君,還太平。

百姓蜂擁而至,一起衝進皇宮。

一天一夜的混亂與狼藉,穿著龍袍的皇帝因為失儘人心,無人擁護,被亂民軍兵砍去手腳,拖去郊外的大坑,被活埋。

清晨的黎明升起時,暖洋洋的太陽照進梧桐城。禦林軍首領投降請罪,派人去請合都惠王來梧桐城發落他。

皇帝一死,惠王作為皇帝的親弟弟,理應順應臣心與民心入住梧桐城皇宮。關外沒了皇帝的支持,軍糧方麵接應不上,軍兵們都餓著肚子。

威遠侯集齊起義軍,趁著他們午夜睡夢時分,大舉進攻。

鼓聲震天,鋪天蓋地的火箭席卷而來,廝殺聲幾乎能震下穹蒼。威遠侯手提長劍,一劍砍下達安部落首領的腦袋。

頭顱被拋棄,紅色的血濺到威遠侯的臉,他殺紅了眼睛,舔了舔發乾的嘴唇,一聲大吼:“殺。”

追隨他的眾將士舉起長劍等兵器,衝向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