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婚宴的賓客從未見過這種場麵,個個津津樂道。俞琇瑩更加難堪,眼眶紅紅的,讓顏少巧心中升起一抹愧疚。
現在新娘子被掉包的事情已經被戳穿,顏少勳肯定不會跟俞琇瑩拜堂。顏少巧勸了她幾句,就派下人送她回家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打量好奇和嫌棄,俞琇瑩咬了咬牙,重新振作起來:“我沒事,多謝巧姐姐關心。”
顏少勳和瓊琚的婚禮照常舉行,顏少巧哪怕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喝弟妹的茶,隻是臉色越發難看,但對上弟弟冰冷的目光,心中又是一陣發虛。
待新人被送入洞房後,顏少勳走出來與賓客敬酒。林浩捏著酒杯跟他道歉,顏少勳冷冷一笑,卻還是把酒給喝了,隻是眼中的冰不曾化開,也不打算化開,跟他半句話也不說。
今日客人眾多,林浩怕顏少勳發火,不敢多說,幫著他應酬賓客去了。
月高掛天空,遠看像一個大玉盤。
顏少勳喝得有點兒多,也逞強不讓下人扶著,踉踉蹌蹌往房間裡走,忽然他聽到一道嬌啼,似雨打芭蕉的清脆音,讓他身上的酒意散了不少。
“顏公子,祝你與新娘子百年好合。”已經換好普通衣裙的俞琇瑩捏著一杯水酒緩緩走來。她容貌清秀,雖比不過瓊琚的傾國傾城,卻也是一個標誌的美人,如小橋流水,十分耐看。
可如今顏少勳卻對她厭惡得緊,更沒想到她會配合姐姐的,想冒名頂替瓊琚嫁給他。話音也不涼不淡:“俞姑娘有事?”
委屈的神色從俞琇瑩的眼眸一閃而逝,月光傾灑在她身上,眼眶紅紅的,像受儘了磨難,卻依然要倔強,這能激起無數男人的保護欲。可顏少勳卻覺得她更加惡心透頂:“我與姑娘不熟,長話短說,你為何要嫁我?”
俞琇瑩似乎沒料到他會問這個,臉色紅紅的,又帶了點緊張,她嘴巴張了張,又很快低下頭,雙手絞著一雙帕子,似乎不敢開口。
“我明白了。”顏少勳打了一個酒嗝,因有了幾分醉意,他臉色熏紅,白皙的俊臉看上去更加好看,飛揚起的劍眉化開了三分嚴寒,多了幾分情意。
俞琇瑩高興的問:“真的嗎?”
顏少勳點頭:“真的。”不等俞琇瑩說話,他就迫不及待補刀:“你就是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他眼裡的溫柔炸開,成了無情的冷刀,一刀刀戳向俞琇瑩的心臟。她嗓音染上幾分哭意:“我隻是喜歡你。”
顏少勳被她這麼一哭,更加厭煩:“你不配。滾!”他邁著彎彎曲曲的步子,走向新房。屋內的紅燭在燃燒,他一想想到喜歡的姑娘坐在他的床榻,碰到俞琇瑩的厭惡一閃而逝,甚至把她這個人拋諸腦後。柔情蜜意在眸子醞釀開來,他緊張的敲了敲新房的門。
屋內傳來瓊琚的嗓音,他聽了數萬遍,卻還是覺得聽不夠:“進來吧。”
顏少勳酒勁還未過,滿身都是酒味,十分燥熱,一腳踏入門檻後,瓊琚的幾個貼身丫鬟羞怯的看了眼新姑爺,識相的退了出門。
兩扇門的碰撞讓顏少勳心尖兒一抖,他捏了捏出汗的拳頭,緊張吞咽了一口口水,才走向床榻旁。
新娘子的紅頭蓋被他掀起,瓊琚美豔的臉傾城絕色,美得如夢般。她捏著衣角,低頭嬌羞一笑,更是動人。
顏少勳能聽到自己心臟的怦怦跳,本就紅的臉,如被大火燒旺,千言萬語彙聚在心頭,卻隻能喊出一個名字:“琚琚。”
瓊琚更加羞澀,那張她喜歡的臉近在咫尺,隻要抬頭就能吻到。她忍不住抬頭送上香吻。
可顏少勳卻在這個關頭,因為緊張踢了腳床榻,厚重的梨花木讓他腳尖一疼,身體往前傾。一下子就倒在瓊琚身上,兩人身體貼著,彼此滾燙的熱度互相灼燒。
瓊琚還記得出嫁前,娘跟她說過的話,撚起他一縷發絲,嘴角勾起:“相公,我們還沒有喝合巹酒呢!”
溫香軟玉在懷,顏少勳摟住她的腰,未免自己壓到她,讓兩人位置互換。他抬頭輕含瓊琚的耳墜,吐氣如絲:“不急,明日就補。”
夜空明亮,春色滿屋。
因來參加顏家婚宴的賓客聚齊在大廳內,後院就顯得有幾分寂寥。
俞琇瑩孤身一人站在後院吹冷風,她想起白日的難堪,和剛剛被顏少勳的無情辱罵,修建得宜的指甲掐入手心,疼痛極了,卻讓她更加清醒。
身旁的梨花樹被風吹下幾朵,樹下忽然站了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一臉擔憂盯著她。幾次想靠近,又不敢。
俞琇瑩早就發現了佩玉的存在,轉頭對著她笑。笑容卻不達眼底,還帶著幾分森森的寒意:“怎麼?看到我笑話了,你開心了,你滿意了。”
佩玉猶豫了一下,還是走近了師姐,搖頭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怎麼意思?”俞琇瑩咄咄逼人,咬牙切齒:“來嘲諷我,來取笑我,來說我不自量力,來昭告椒鳳百姓,說女王就是女王,椒鳳的國師什麼都不算。”
“師姐,不是這樣的。”佩玉不想她誤會,極力解釋:“先王和王後已經戰死,外族虎視眈眈已久,如今椒鳳部落能依靠的隻有女王和師姐。”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她?”俞琇瑩咆哮出聲,風吹過梨花樹,大片大片的梨花花瓣又落下,像雪一般,讓人覺得格外冷。
佩玉哽了哽,說:“我是來幫師姐的。”
似乎有些意外,似乎覺得難以置信,俞琇瑩笑了笑:“真的麼?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輕而易舉就信了你的鬼話。女王是天地的寵兒,從出生享受了一切,而我隻能給她提鞋。她說要找戰神,把所有的事情都丟開不管,現在部落有難,我這個沒用的國師終於派上用場了。”
自從師姐也出來尋找戰神後,就變得瘋瘋癲癲的。佩玉十分擔心她,鼓足勇氣說:“雖然女王是椒鳳的天,可對於佩玉來說,師姐才是天。是師姐收留了小時候的我,是師姐讓我活到今日。”
“既然如此,也該是你報恩的時候了。”俞琇瑩輕輕一笑:“你聽到了那人是如何羞辱我的吧。”
佩玉一愣。
俞琇瑩眼中的陰霾忽然渙散,抬頭看向高空的圓月,扯了扯嘴角:“我要讓他忘記關於瓊琚一切,從此不能違抗我的命令,我要讓他像一條狗,隻忠心於我。”
佩玉手捏緊,“我能幫師姐,但師姐也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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