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有想過去外界求救,隻是我們都有被牽製的兒女在清神教內,不敢行動啊!”他哭得更加凶猛,衝著那些呆滯的邨民們大喊:“你們說是不是啊!”
邨民們一時沒有回話的,老者哭得更甚,“大仙們,快看看這些可憐的人吧!他們已經被壓迫的連句話都不敢說了!”
“……”無憂道人沉默了半晌,對著旁邊悄聲說:“這家夥的演技怎麼比我還差?把我當傻子啊!”
“……你、你還對自己的演技有所了解啊?”刑罰長老吐槽,向清溪使了個眼色,清溪登時跳下木架子,雙手攙扶起老者,滿臉憤怒地說:“居然有這種事!你們受苦啦,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解救你們於水火之中,沒想到你們先用火來迎接我們……嗬嗬。”
清溪皮笑肉不笑地衝他冷笑了幾聲。
剛被扶起的老者差點腿一軟又跪下去,連忙解釋:“我們是被逼的,你要相信我啊大仙們!”
“相信相信。”清溪怎麼可能讓他再跪下去,撐著他站起來,“既然如此,你就趕緊把清神教的具體地點告訴我們,好讓我們早點拯救你們啊!”
大頭鬼的情報裡,隻給了邨子的地址,清神教具體藏在哪裡卻是打死都不說,也不知是突然智商上線,還是這個邨子裡有詐。
可不論有沒有詐,他們總要來試探一二。
“這、這不急。”老者擺擺手,“清神教其實對我們也不信任,隻在每周一派教徒來收取一周的生活所需,自行帶上山,根本不讓我們進去。”
他又熱情地笑起來,“正好還有兩日就到周一了,不如各位大仙在我們這暫住幾日,到時教徒來了,直接跟著他上山即可。說起來,我們這的烤兔可是一絕,等中午就為大仙們洗塵。”
清溪暫時沒有吭聲,跟後麵的刑罰長老對了個眼神後,才不緊不慢地答應下來,在這一瞬間,他很清楚地看到,那老者的眸子裡迅速閃過一道詭異的光。
嘿呀,感覺好有趣啊!
清溪笑容更大,轉頭見孟曉還在木架子上,連忙顛顛地跑上去,想要扶一把,不料還差幾步遠時,膝蓋就被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狠狠砸了一下,他咣當一聲利落地跪在地上。
一個圓圓的石塊在他眼前滾開。
不用想,真凶就是它,隻是使用者……清溪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月琛站在篝火架下,伸出手一副要接孟曉下來的模樣。
清溪:“……”
清溪:“……”
原本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清溪立時放棄了這個可怕的想法,尼瑪是月琛啊,懟不動!懟不動!可當他要邁步離開時,卻發現當月琛深情款款地展開懷抱時,孟曉麵無表情地換了個地方跳下去。
……噗。
清溪噴笑出聲,萬人迷的月琛也有吃癟的時候,這簡直能承包他一年的笑點。
於是他又顛顛地跑到孟曉身邊,妹妹長妹妹短的,雖然對方完全不搭理就是了,但有月琛如芒在背的殺人眼神也算是不賠。
清溪,今天,仍然在絕讚作死中。
***
晚上,眾天師被分配到各個民房裡,且相距都不近,大家相互交流下眼神,具心中有數。
清弦跟孟曉又分到了一間民房。
這次清弦終於學乖,並沒有上前粘人,離她遠遠地睡下,孟曉鬆了口氣,也背著身睡下,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到了半夜,空氣驟然變冷,外麵呼嘯著寒風,如同冗長的哨聲。
一輪滿月掛在漆黑的夜空中,透著詭異莫測的淡紅色,斑駁在地麵,似是染上了一層血霧,清弦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門,卻正好與站在外麵的農婦撞了個正著。
農婦握著大大的斧子,眼睛圓睜,圓乎乎的臉上此刻滿是冰冷的僵硬,看起來十分滲人。
她見清弦出來,舉著斧子作勢要砍,卻在下一秒頓住身形。
“你、你怎麼……”農婦疑惑,剛剛她在這少女口中聽到了清神教的暗號,還是那種核心成員的暗號,可眼前的女孩兒明明是可惡的道門中人啊?
“因為一些原因,我才成了現在這狀態。”
清弦看出農婦的困惑,解釋了一句,又說:“先讓邨子裡的所有人全部停下這等行為,你們一群普通人,怎麼可能與天師相抗衡,更何況這群人還是玄門中的佼佼者。”
“可是……”農婦仍然遲疑。
清弦蹙起眉頭,“我是為你們好,如果你們不怕做出對清神教完全無益的行為,就去做吧。”
她這話倒是打消了農婦的懷疑,農婦斟酌了片刻,小聲問:“您能告訴我您是……”
清弦嘴唇蠕動了幾下,農婦一凜,直直跪了下去,顫抖著說了幾句後快步通知其他人去了,她遠遠地看著農婦離去,斂眸鬆了口氣,迎著烈風向山上走去。
到了山頂的一個可以望見四周的夾縫中,她拿出困靈罐,把無麵放出來。
“我、我怎麼會成這樣!”
剛一放出,無麵就顫抖地摸向自己的靈核,恐懼地望向好整以暇坐在石塊上的清弦,“你明明是個普通人類,居然能夠役使我?你到底是用了什麼邪術?!”
“邪術?”
清弦輕輕笑了,“你本身不就是邪術形成的嗎?連人都不算,跟我提邪術?”她上前捏住無麵的下頜,俯視著那張什麼都沒有的麵孔,問:“你現在還能化成孟曉的模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