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形容傅行知這個人呢, 趙音淮下樓的時候就一直在想,忽然瞥見樓道裡彆人扔下的一根冰棒木棍。
她愣了愣, 唇角微抬,他就是炎夏裡的一根雪糕啊, 哪怕是還未拆封,隔著包裝袋, 都能感受到令人舒適的涼意。
距離上次二人見麵, 已經相距接近一周的時間。他很善解人意,不同於江衍的心急直接, 他動了些腦子, 試著在微信好友添加欄裡輸入了她的手機號, 然後便試成功了。
許是年齡稍長, 他很懂得進退, 這段時間並沒有約她出來過,隻是偶爾發些自己製作的小玩意的照片,亦或者是像她爸媽一樣,發些“人一天要睡幾個小時最好?”、“每個熱到昏厥的人, 都需要這個防中暑指南”這類的文章。
有點好笑,不過是溫暖的好笑。
剛出樓道, 她就見到遠處有個人朝她跑近,她詫異道:“你怎麼穿著居家服就跑出來了……”
下一秒,卻被那人用力地給拉到了懷中, 他在她耳邊小喘著氣, “你沒事就好, 嚇死我了。”
趙音淮聽著他胸前“嘭嘭”有力的心跳聲,一時語塞,嗯……可能是跑太快了才心跳加速的吧。
“那個……你勒得我好緊,有些透不過氣來了。”她悶聲說道。
他硬是多抱了好幾秒鐘,方才緩緩放開,“以後看到那種瘋子撒腿就跑,乾嘛要在人麵前杵著,你不知道那些精神病犯了事,有可能都不會追究刑事責任的麼?你真是,還老半天不接電話,我路上都差點闖紅綠燈了。”
趙音淮回想起江衍用那張無比正經的臉,說來電是詐騙電話的樣子,恨得牙癢癢,隻得滿懷著歉意道:
“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我剛才在洗頭不方便接電話。”
傅行知這才發現她的頭發是濕的,連忙用手扒了扒她額頭前的呆毛,避免將紗布給打濕了,見她紅著一張臉,似因為他挨得太近了,而一直屏著呼吸,頓覺可愛。
不由自主地便觸上了她額角的紗布,“還疼麼?”輕輕地摩挲起來。
她木訥地搖搖頭,“不疼。”
“嗝……”
氣氛微妙之際,極不合時宜的驚天動地的打嗝聲響起,驚得二人俱是一抖,趙音淮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傅行知的手才慢慢放了下來。
江衍揉了揉肚子,衝二人點了點頭,“騷瑞了,晚飯吃得有點飽,嗝~”
這人真是惡心……趙音淮撇了撇嘴,他晚飯就吃了隻牛蛙,還全給吐了,飽個屁啊,淨在這睜眼說瞎話。
她問:“你下來乾什麼?”
江衍聳了聳肩,“你當我想下來啊,我是下來給東寶買尿不濕的,我這可憐的勞碌命啊!”
傅行知一眼認出了他的身份,微笑道:“江先生是麼?我有看過視頻,今天謝謝你及時帶音淮處理傷口了。”
江衍本來一直選擇性地無視他,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搭話,隻是這語氣讓江衍很是不爽。
於是江衍換了個親昵的口氣,“不用謝,我們家矮子慣不會愛惜自己,所以隻能我來愛惜了。”
傅行知聞言一愣,眼底劃過一絲微妙的光芒,笑了笑,並未接話。
趙音淮又怎會沒有聽出江衍話裡的陰陽怪氣,橫了他一眼,“誰是你家的?你該乾嘛乾嘛去!”
江衍隻得摸了摸鼻子,“那我走了,外麵蚊子多,你早點回去啊。”說完走向路邊停著的自家汽車。
“他就是那個極度迷戀你的精神患者?”傅行知忽然問道。
趙音淮無奈地頷首。
“還記得我剛才和你說過的話嗎?”他的眼光深邃。
“啊?哪句話?”
“這麼快就忘記了?精神病很危險,遠離精神病。”他輕輕捏了下她的鼻子。
她“撲哧”一下笑出聲,連連點頭,“說得是。”
“哈嘍……”江衍的聲音驀地在身側出現。
嚇得二人又是一震,趙音淮拍了拍胸口,“我去,你不是走了麼?”
江衍笑靨如花,“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有事說事。”趙音淮言簡意賅。
“那個尿不濕,買什麼牌子的啊?”江衍宛如一個好奇寶寶。
趙音淮認真思忖了一會,“我也不知道,你剛才怎麼不問清楚了再下樓,這點小事不會自己去問售貨員?”
江衍鼓了鼓嘴,“這麼凶乾什麼……我走了~”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飄遠了。
這次二人確定他駕車離開後,方才繼續說話。傅行知倏地神秘一笑,“其實我今天來還給你帶了禮物,看看麼?”
她不禁有些期待,“好啊。”
他領著她來到後車廂,一把拉起車蓋,“上次見你有輕微的頸椎病,就想著給你做把合適的椅子,這椅子的曲線和你的脊柱彎曲度應該吻合,我特意在腰部和頸部處設計了一塊凸起的地方,這樣可以減少一些對身體的損傷。”
她驚喜地湊近一瞧,才發現是架木製靠椅,底部鑲了滾輪方便移動,椅背上更是刻了一隻精巧地舔爪的小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