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人揪心的,是他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傷。前胸上有一條三寸長的疤,像蜈蚣一樣,後背,腰間,腿上,都有各種各樣的疤。
司律肅然起敬,這一身疤,對薑傳軍來說,何嘗不是榮譽。
兩人泡了半天大池子,又搓了澡,最後讓師傅給薑傳軍理發,刮臉,再換上新衣裳,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了,從頭到腳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換好衣裳的薑傳軍站在鏡子前麵看著鏡中人,有片刻恍惚,他像是不認識自己了一樣。
司律站在他身後,並沒有出聲打擾他。
隻可惜,腦中仍舊一片空白,對於以前發生的事情他還是沒有記憶。
“走吧!”
兩人出了澡堂子,又回了賓館。
“大哥,你在這裡休息,我去問問房子的事情,中午過來找你吃飯。”
“不用!”
司律沒明白,不用什麼。
“不用吃午飯。”他一天兩頓飯就行,中午餓了,睡一覺就好了。
司律聽了心酸,“要吃的,多吃飯才能好得快,你要是不吃,顏顏要怪我沒照顧好你了。”
薑傳軍似是有話要說。
司律靜靜地等他說,一點也不覺得煩。
顏顏說過,他傷了腦子,除了記憶無全以外,對其他方麵也有影響,比如語言方麵,可能說說話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還有就是行動能力方麵,大腦受損後也是有極大的影響的,即使是他恢複記憶了,也無法回到部隊了,隻能退伍。
主要是耽誤治療了,要是早點治,很可能不會變得這麼糟。
“我妹妹……我們感情很好?”
“是很好的,她說你們小時候經常玩在一起,你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她。”
薑傳軍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他躺到床上,大概是想休息了。
司律就道:“堂哥,我一會兒過來接你。”
“好!”
司律隻能無奈搖頭,他離開招待所,先回了一趟家。
寧雨已經把和街道打過招呼了,知道是司家的親家要在京城住一段時間,有兩個病人要養病,街道那邊特意找了一個獨門獨院的小院子,麵積不大,但是住五六口人完全沒有問題。
“你去街道吧,租金就按一個月五塊,水電都要另算的。”
這個價格絕對公平良心了,換了旁人租,租不到這樣好的院子不說,也不會這麼便宜。
“你去了,就直接找他們王主任,這事兒由他負責,你得叫王叔。”
“好的。”
司律得了準信,又往街道跑了一趟,王主任正等他呢,“司律你來得正好,這房子的位置你覺得怎麼樣?”
他拿了登記房屋的冊子給司律看,指著一人地址道:“28號,位置安靜,獨門獨院,交通也方便。”
“這當然再好不過了,謝謝王叔。”
“爺們,甭客氣,我寫好的條子,你直接簽字拿鑰匙就行了。”
“好!”
司律確認了一下租房信息,簽上名字,一口氣交了半年的租,拿到了房子的鑰匙。
“這房子啊,方方麵麵都很好,維護得很新,水電都沒問題,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就是長時間沒有人住,有點臟,生活用品得多準備點。”
“好,我知道了,謝謝王叔。”
王臣浩隻道:“謝得什麼,我可是你爸爸帶出來的兵。再說,我這也是公事公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