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你從生死營撈出,帶你回國公府,給你一口飯吃,所以你感激他?你信服他?”池文柏撞開座椅站起,雙手緊緊握成拳,僵硬地按壓在桌麵,躬著背,聲音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
“許家姑娘,長相俏麗,自幼伴你,所以你心中有她,為她抗我命令。”
“好,很好,你真的長大了。”
池文柏深吸口氣,在抬起頭,眼底已經腥紅一片,他深深地看一眼側臉肖似霄哥的青年,渾身微微顫抖。
拿到錢後他當下就後悔了,可那群人突然消失,他找尋不到。這十年,他夜不能寐,備受煎熬,無時無刻不夢到那場大火和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直到三年前他終於將人尋到,沒人懂他有多激動。
阿承可以任性,可以恨他,但絕不能將心贈給許家人。
“阿承。”
池文柏邁著沉重的步伐,緩慢走到他眼前,微仰著頭,仔細描摹著他的五官,試圖尋到幾分姐姐的模樣。
“你還是更像霄哥。”
他神情失落,語氣暗含歎息。
梁晏承垂在身側的拳頭緊到顫抖,呼吸逐漸變得深重。
“我可以不管你做任何事,這天大地大,你可以去闖蕩。梁家的仇我報,但你,決不能再留許家,不準再同那女人糾纏!”池文柏咬牙切齒,眸底泛著血絲。
“我已經找到當年帶人截殺的頭領。”梁晏承喘著粗氣,嗓音嘶啞,
“仇,我會報,許府,現在不走。”
梁晏承眼底劃過一抹嘲諷,心底暗想,隻有許柚傻乎乎的以為是她在一直想辦法留人,可他明白,他們之間,他才是那個更不願走的人。
想到許老太太的話。
梁晏承眸光黯淡下來。
“舅舅,為何非逼我離開?”
池文柏心口一痛,為何,為何?這三年他每提起他就會問一次。
可他要怎麼同他說,救了他的許興毅,養了他十年的國公府,他打心底尊敬的,就是那個害他家破人亡,父母慘死的仇人!
梁晏承頓覺疲憊,既問不出,他不會再問。
一道類似鳥鳴的啼聲忽然響徹天空,梁晏承心底咯噔一下,這是國公府特製的信號彈。
許柚出事了!
梁晏承剛將手放在門上,手腕便被人握住。
池文柏抓住他眼底閃過的慌亂,疾步閃身攥住他的手腕,冷聲道:“不準去,她的死活與你無關。”
“放手。”梁晏承嗓音凜冽。
“門外都是我的人。”
“攔得住我?”他輕聲回道。
“你敢走出這個門,就永遠對不起我死去的姐姐和姐夫!”池文柏麵上浮現出掙紮一色,眼底痛苦劃過,神色冷厲。
池文柏的手腕被另一隻手握住,他竭儘全力,卻仍被他輕而易舉撥開手腕。
門被打開一個縫。
池文柏一腳踹上去。
“許興毅殺你父母,如此,你還要走?”
過去三年,他恨死阿承談起許興毅時眼底的向往與敬佩,卻不忍磨滅掉他眼底的光輝,時至今日,他已然對那女子情根深種,再不斬斷孽緣,恐釀大禍。
池文柏嗓音淒厲,一字不差傳進梁晏承耳內。
“......”
梁晏承地呼吸有一瞬沉重,頓覺頭腦發懵,兩眼一黑,竟差點沒能站穩。他晃了下身,眸光狠狠盯住池文柏,不可置信道:“你騙我。”
“這就是你一直尋的答案。”池文柏神色平靜,悠悠靠坐到椅子上,唇角勾起一個殘忍的笑,冷冷道:“怎麼?這就怕了?”
“我早知你會承受不住,日日催促你離開,想待你淡忘國公府再告知你真相,可你竟想為她就此同我決裂。”
梁晏承隻覺全身發冷,恍若深處地獄之中,看不清前路,他額頭浸出一層細汗,嘶啞著嗓音,薄唇翕動,
“證據呢?”
池文柏嘴角帶著不加掩飾的嘲弄和諷刺,眼底生出一縷殺意,嘲道:“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