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冷冷道:“那隻是其他人以為它被誅滅了。”
連躲在暗處的楊心問和陳安道都忍不住側目:他們可是親眼看見了當年的失蹤案究竟是怎麼回事,哪來的什麼人身劍鞘?
葉承楣:“難道他沒有——”
青年熊熊烈火一般的怒容裡生出了些泥濘的怨毒,就像是被火燒化後的膠質,被熏得漆黑,還帶著惡臭,自火堆裡慢慢流出,滴落。
“當然沒有,它還在那兒!”青年捏緊了酒盞,“它控製了鎮上居民的心智,逼迫他們去乾些豬狗不如的勾當!”
楊心問納悶道:“有這事兒?”
陳安道搖搖頭:“沒有。”
“那他瞎激動個什麼勁?”
“思及故人,不願憶之醜陋不堪,便橫加掩飾,自欺欺人罷了。”
“他自己信嗎?”
“約莫是信了。”
楊心問一樂:“真行,騙自己騙得那麼真情實感。”
他們隱身在童家前院的屋頂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這寒磣的酒宴。就像為生所說,他們之中連個通靈脈的人都沒有,跟蹤和監視都格外簡單,讓楊心問都開始困惑自己到底為什麼會覺得這群人叫人害怕了。
“魘鎮那邊還沒有動靜嗎?”陳安道抬頭問道。
楊心問眨眨眼,伸手摸了摸自己額上的符籙,半晌閉眼靜神,誘導身上的靈力往這張符籙裡鑽,半晌輕喝:“開!”
符籙上的刻痕迅速開始變化,如銀魚在紙上遊走,眨眼間便成了一隻閉著的獨眼的形狀,隨著楊心問的一聲口訣,那獨眼猛地睜開,楊心問的雙眼則忽而蒙上了一層白翳。
他“看見”彥頁正坐在桌邊,一隻腳蹬在桌沿,另一條腿垂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蕩,手肘支在膝蓋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看著門口。
“如何?”
“還在屋子裡。”楊心問說,“就是看著有點像死了婆娘的老大爺。”
陳安道無法對這個比喻感同身受,隻能說:“沒有離開屋子便不用看他,這術極耗靈力,先合眼吧。”
楊心問依言照做。待他收回來時,符籙上的眼也隨之消失。
下麵那桌“酒宴”已經進行到了飯後助興的階段。幾人手上拿了快板,那老嫗從那包袱裡拿出了個破舊的巫偶,光是看著便覺著不是什麼吉利的玩意兒,童子將巫偶拿在手上,在眾人的身後轉圈。
“師兄,那兩個鬼東西到底是什麼啊。”楊心問看著那兩張一悲一喜的娃娃臉,“真是走肉?”
陳安道點了點頭。
“走肉竟然能聽人調配?”
“尋常自然是不行,我也隻見過那些循著本能食人血肉的走肉。”陳安道蹙著眉,像是